“软软,不害怕吗?”
“存己,可是忘了第一次同我相见时的场景?”
同样是洪水猛兽,她不怕死,只怕夙愿难圆。
若说曾经她的夙愿是逃离徐府,寻到安然。她如今都做到了,回头却现引路之人,早已被困在了更大的牢笼之中。徐如安能飞出那座吃人的宅院,原以为她是自由的,可梁承影飞不离这朝堂。
怎么会忘记。
独面猛兽,手无寸铁却仍直起身反击。
她们,分明就是同类人。
“可是我怕,前路凶险。我怕…会牵连到你。”
一旦选择了这条路,可就再也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存己,为何不担心自己?”
以身为饵,饲于大局。她就不怕,被搅碎在这暗流涌动的浪潮之中,尸骨无存吗?
“我…”
,梁承影被她这句给问住了,她好像却从未担心过自己的前路如何。
“我在北境打过许多胜仗,唯独人心这场仗,最是难打。若是软软与我同行,定是免不了危险临头。”
她是想让软软回越乡的,可是千躲万躲,若是她们仍有关系,无人能躲过。
“存己不惧,我亦不惧。”
“好。”
……
翌日天还未亮,梁承影就已轻手轻脚地换好朝服准备回宫上朝述职。
她临行前,走到床榻前,望着还在乖巧熟睡的徐如安,俯下身温柔地吻了下她的额头,然后出了院门,转而又去了东苑一趟。
有些事情,要说清楚。
此次还是骑着朿炎。
路上有位婆婆挎着菜篮在她前方不远处摔倒,篮中青菜撒落一地,梁承影见状勒马停下,走近将她扶起。
“婆婆,可有大碍?”
“哎哟,年龄大了,赶早去辰市卖菜,没看清路。”
那位“婆婆”
先是被她搀扶着站起,这一过程中“她”
压低声音道:“巴郡国使臣是静王之人,静王在监视你。”
原来是荣微尘。
梁承影闻言露出了然的微笑,并轻声道:“婆婆无碍便好。”
她将地上散落的青菜尽数捡起放进荣微尘的篮中,嗓音低沉:“就按她说得做。”
“好好好,多谢这位好心的公子。”
见荣微尘缓缓离开,梁承影侧身上马向皇城奔去。
巴郡国来了使臣?
今日许是因为同荣微尘耽搁了时间,她终于没在上朝的路上碰见钱墨,而是自己安安静静地在入朝钟响起之时,入了大殿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