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从梦中惊醒,披上衣服在床上坐了许久倾听,才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握紧菜刀,小心翼翼地往出声响的那处走去。
借着细微烛火看清来人的面容,忙扔下菜刀蹲身去查看。
见他身上还渗着血,连拖带拽地将人扯到房中,拿了钱袋要出门,却被叶白拉住袖口,虚弱说道,“不能去,伤不重,止血就好。”
说罢,昏昏沉沉地晕了过去。
墨竹握着钱袋犹豫片刻,轻叹一声,端来热水解开他的衣裳擦拭干净伤口,又从柜子里取出药箱,小心将药粉撒上。
好在他的伤口虽多,却似乎不重,不多时就止住了血。
墨竹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定没有热,总算松了口气,和衣躺到椅上凑合睡去。
模模糊糊察觉细微挪动,也困乏的懒得睁眼。
等她再次醒来,才现自己躺在床上,房中已经空了,原本还未来得及收拾的药箱,已经规规整整地放好,沾了血污的被褥也被拆洗干净,晾晒在了院里。
再往后,叶白还来过几次。
每次都沉默着带了一身伤,不算重,也不算轻,倒把墨竹的包扎手艺练了出来。
最后一次,叶白没带伤,而是带了一身酒气。
他从墙边跳进院里时,墨竹正舒服地躺在葡萄架下摇着团扇观星赏月,听到动静侧目看去,见叶白扶着墙摇摇欲坠,起身凑了过去,“叶统领又伤了?”
还没走近,便闻到了他身上浓浓的酒气,墨竹不由停下向前的脚步,反而往后退开。
叶白见状,往后退了半步紧贴在墙上,沙哑着嗓音说道,“我爹催促我成婚。”
墨竹摇着团扇的手微顿,垂目笑了笑,“这是好事,叶统领如今已立业,该成家了。”
叶白喉结滚动,低声说道,“我不想娶旁人。”
墨竹抬眼,正对上他微红着双眼,一字一顿说道,“只想求娶墨竹姑娘。”
墨竹想说许多,比如他们身份天差地别,比如她从来没有嫁人的想法,可最后,却像棉花堵在喉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叶白等了许久,都没听到回应,低垂下头草草说了声抱歉,便准备离开。
不想手刚接触到院门,就听到墨竹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我见过陛下跟娘娘情深意笃,想来往后是容不下旁人的。”
叶白抬起的手微顿,等迟钝的大脑反应过来,忙扭头看去,却见墨竹正笑吟吟地站在原地。
“叶统领可能应允?”
叶白愣了愣,点头应下,“自然能,那……”
“我无父无母,想来这门亲事要我自己张罗了。”
墨竹笑着地说罢,回葡萄架下坐下,给他倒了杯茶,“先醒醒酒吧,等你清醒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