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牧笑道,“看来咱们,是不打不相识呀。”
三个意气风的少年握手言和,找了间名曰“岳氏土鸡”
的小食肆预备一起午餐。
勾轧拍着胸脯要请客,“美酒好菜,我请不起。管饱却是没问题!”
两斤酱肘子,一盆酸菜炖土肉鸡上了桌,再来三坛散酒,六个馒头。畅谈之下才知道,原来勾轧、勾牧是固拓州本地一起长大的小,感情甚好。
以前两家祖居固拓州西边临近蒙斯汉部域的斧山脉之下,后来因蒙斯汉与钩吾战火不断,两家亲友都不幸死于战乱之中。勾轧和勾牧彼时年纪也就如方才那疤脸残腿的小白虎一般大,于是他俩便结伴流浪,内迁到临近荣华州的东部平原一带。
后来在这里混得日久,打架无数,“猁族兄弟”
的名号渐渐响亮,成了药市一霸。但凡想在这附近混吃的小流浪儿,都得先来找他们兄弟“拜山头,认老大”
。再后来,他们还攒钱买了间小宅,共同居住。
“哈哈哈,黄毛兄弟,所以呀,对你的身手,我佩服的很。我和小牧都许久没遇到过对手了呢。”
勾轧大笑起来,声音爽朗豪放,一点都不嗲了。
“不知黄毛兄弟你可曾习过武呀?”
勾牧问道。
“小弟未曾有机会拜师习武,不过也是从小打到大罢了。”
少年苦笑道。于是他也把自己如何自小流浪在梅默江畔,如何被慕莲北庄的子灿通缉为奴、东逃西躲的遭遇坦言相告。
原本那日和勾易、花非谣他们分开后,少年就启程南行去往博州。不过春日美景岂可辜负,一路游山玩水,走街串巷,也就刚晃悠到这里。
“既然如此,你何不投军呀?”
勾轧急咽下一块鸡腿肉道。
“投军?”
“是呀。眼下钩吾与蒙斯汉再起战事,我们家乡那边的斧山军营正在征兵,我兄弟俩正打算回去呢。”
勾牧翘着兰花指绾了绾鬓边的头,这动作配上这副面容,简直像极了女子。“这样你以后就不用再东逃西躲,也不必担心会被抓为奴了呀。况且军队里还吃喝不愁,有地方住,有月银领呀。”
少年觉得这主意甚好,想着自己长这么大,从无目标,也不知要做些什么。如果投军,想必可以得到诸多历练,也不错。于是沉思半刻便拍案而起“好。就去投军。”
“哈哈,太好了。那咱们三个稍后便一起去吧!”
勾轧粗犷大笑。
没想到,征兵处门外竟还排着长队,比肩继踵,种族繁多。
“呵呵,看来管吃包住的差事,还是颇受欢迎的。”
勾轧哼道。
“只不过,他们大多都只是来混口饭吃,不像咱们兄弟……”
勾牧看了勾轧一眼,想起了在战乱中亡故的亲友,升起伤感。
闲聊几句,轮到了他们。勾轧、勾牧分别签字登记,领取了自己的兵牌。少年却不知该报什么名字,一时顿住。
“黄毛兄弟,不如你就趁此机会起个名字吧?”
勾轧说道。
负责登记的参军却不耐烦了“黄毛是吧?就这么写吧。磨叽。”
抬头瞥了一眼少年,“种族,猫族。下一个——”
少年欲言又止,后面的新兵已经在登记了,他们仨面面相觑,也只好悻悻出去。
三日之后,本批次招募的新兵便要去斧山军营报到,由象蛇运送。等待的这三日,少年便暂住在勾轧、勾牧家中,相处甚是融洽。
他再一次拥有了朋友,有朋友的感觉其实还是很不错的。
启程这天的上午,难得惠风和畅,万里无云。
“象蛇是一种什么样的蛇?难道我们要……坐在蛇身上,爬去斧山吗?”
少年不解。
“哈哈哈。待会儿到了你就知道了呀。”
勾轧笑道。
固拓枢广场,几只身形庞大、雌雄同体的巨型飞骑停落其中,背部的五色花纹在阳光的照耀下绚彩夺目,旁边已有很多新兵在此等候。
“这些庞然大物……难道就是象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