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正在收尾,除去不牵扯其中,已经归家的庄大人,你大哥这段时间还会拘在刑部,等待统一行刑后,才能放归。”
庄冬卿点头,理解。
岑砚:“贬谪的旨意大概这几天就会出,等你大哥挨完板子,庄大人就得上路了。”
说这话的时候看着庄冬卿,显然话里有话,但他没听出来。
“所以?”
岑砚又讲明白了些,“趁着庄大人还未离京,你要回庄家看看吗?”
“……哦。”
想了想,庄冬卿一点犹豫都没有,“不了。”
“夫人近来想必极不痛快,她不愿见我,我也不想见她。”
念着古代的人伦观念,又往回找补了句,“至于我同我爹,离京的时候,我去送一送就好了,不然见面无话可说,也是尴尬。”
只有尴尬么?
指节敲了敲椅子扶手,岑砚若有所思。
一旁的柳七倒是放下了心,他是极不愿庄冬卿回府的,无他,见了也是伤神,对身体不好。
这晚岑砚就在东厢,与庄冬卿将涉及庄家的后续讲了个透彻。
庄冬卿性子软,心思简单,同他喝着茶水,悠悠说着话,倒也不曾让岑砚厌烦。
宵夜是一碗好克化的银耳汤,
柳七先给的庄冬卿,庄冬卿却转手递到了岑砚面前,问他喝不喝。
按理是不喝的,但庄冬卿问得一派真诚,被那双眼睛凝着,岑砚还是接下了。
不一会儿,却瞧见院子里人人都有一碗。
庄冬卿解释:“单做我的麻烦,多做些,大家一起吃呗。”
院子里的随从都没有局促,显然也是平日里接惯了的。
倒是个待下宽厚的。
庄冬卿吃东西香,岑砚本来只准备尝尝就放,看他吃得头都不抬,也难得地用了半碗,汤底清甜,并不齁人。
春夜里清风徐徐,一时间满院子只余碗勺碰撞声,气氛闲适。
不知不觉就坐到了入睡前。
临走,庄冬卿想到了什么,又叫住岑砚,抠着手,问他上京安生了,他能不能出门走动走动。
眼神亮闪闪,极为期待。
想着柳七的禀报,估摸着人近来也在王府里闷坏了,岑砚发话:“带好人就行。”
说完,便见那眼睛又亮了几分,鲜活灵动。
“好,好的,我知道啦~”
岑砚转身都走了,又听到后面喊了嗓子,“谢谢王爷~”
语气恨不得飞起来。
岑砚失笑,摇了摇头。
*
说庄冬卿可以出去,但是人手的安排,柳七还是要挑拣一番。
毕竟庄冬卿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人手安排不妥当,柳七郝三徐四连同赵爷在内,都不会放心的。
于是岑砚又在大理寺忙碌几日,终于把大头的扫尾都归置清楚的时候,庄冬卿才终于得以迈出王府的大门。
来的那天庄冬卿要过月钱,柳七还真给他拨了一份惯例,出门的时候,让账房将部分换成了碎银,又塞了两张银票,一并装好让六福拿着,生怕庄冬卿出门没钱花似的。
处理好最后一位官员,沏了壶茶,岑砚终于可以歇口气了。
喝罢两盏,想到柳七说庄冬卿今日出府了,岑砚顺嘴问了句,“人去哪里玩了呢?”
柳七有点局促,“午时在望江楼吃的,下午去了有名的茶坊,今日有教坊大家弹琵琶……”
岑砚:“所以,有什么不对?”
倒也不是有不对,就是……
刚接到的消息,岑砚既问起,柳七也不纠结了,如实道:“在茶坊碰见了六皇子,护卫报说,两人……同游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