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昭前脚刚送走了应飞鹰和邬图,后脚就看到吴琸面色凝重的回来了。
“公主,越将军负伤了。”
吴琸开口说的一句话就让姜月昭愣住了,自归安寺一别越正濯已许久不曾露面,姜月昭从未主动去问及,却从未想过越正濯会在京中负伤。
“什么时候的事情?”
姜月昭明显紧张了,眉眼微沉低声询问道。
“已有三天了,是刚刚奴才送应大人出府之时,应大人告知的。”
吴琸继续道:“奴才急着来告诉公主,并未多问。”
姜月昭紧紧抿唇,像是挣扎了许久才转头道:“准备一下,去长信公府。”
姜月昭其实对长信公府的记忆很浅薄,在她的记忆里长信公府人影攒动,那时的越家有很多人,他们总是会笑着叫她小公主,那些脸已经模糊,唯有那一刻的画面无比清晰。
她与越正濯手拉着手,仰头望着一个个爽朗大笑的将军们,也见到了女将军英姿飒爽的样子。
那是怎样的越家呢?
姜月昭形同不来自己当时的感受,只是……
“公主殿下,长信公府到了。”
马车外戈夜的声音传来,姜月昭才像是醒过神来了似的抬起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走下了马车。
长信公府前的守卫并无任何阻拦,见到来人是月昭公主当下就放行了,甚至都没有去通报一声,好像月昭公主不是客人,倒像是主人家回府了似的。
姜月昭心情复杂,她顺着府中道路往前走去,沉吟思索了许久一会儿见到长信公该如何表态。
昔日喧嚣热闹的长信公府如今寂静无声,再也没有那匆忙走动的将领,那些围着她叫小公主的人好像在记忆深处一点点清晰了起来。
她突然觉得举步艰难,越家满门忠烈而今这守国护民的重担落在了越正濯的身上,他……
“没用的小子!没用!”
姜月昭正情绪翻涌之际,忽而听到了一声略带几分苍老却依旧中气十足的怒斥声传来。
“你爹怎么留下你这么个没用的小子!连个媳妇都娶不回来!”
那骂骂咧咧的声音愈接近,姜月昭略有些好奇望去,就看到了那个胡子头花白的老爷子,穿着件布衫手里举着拐杖,正追着越正濯打。
“屁都不放一个,人家能知道你喜欢她吗?”
“受伤了还瞒着不让人知道,你怎么不死了在告诉她算了!”
“哎呀呀,气死我了……”
那小老头气得想打人,偏偏手里的棍子半天落不下去。
越正濯则是沉默跪在门前,赤裸着的上身还缠着白色的纱布,低垂着头一副任由打骂的姿态。
姜月昭没想到会撞到这副景象,脚步一顿再不敢往前了,脑海里想的都是刚刚长信公说的那几句话。
越正濯有喜欢的女子?
姜月昭身形僵住,也不知这一刻翻涌的心绪是何等复杂,她该是觉得欢喜,觉得欣慰,该是祝福他的,可为什么她竟是一点都笑不出来。
越正濯似有所察觉,转头抬眸望来。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姜月昭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条件反射后退半步,转身就要往外走,逃也似的想离开长信公府。
“公主!等等!”
越正濯在怔愣了一瞬,眸中骤然爆出巨大的惊喜,眨眼瞧见姜月昭竟要走,哪里还顾得老爷子让他罚跪的事,爬起来就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