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儿分什么了?”
“这明的要争田,暗的你给了什么我怎么知道?”
舅舅恶狠狠地说:“至少我看到你虐待毛坨了,我就得打你。”
“对啊,她就是那么恶毒。”
我爸帮腔,“这回你知道我为啥总是要打她了吧。”
我爸这个人,真的是有点儿刀切豆腐两面光的味儿了,当着小四川的面,他要面子;当着我舅的面,他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我妈像一只斗败的公鸡。
以前,我爸打她的时候,只要她愿意,好赖还可以回娘家诉苦让我舅舅给她撑腰,这下好了,我哥成了我舅的女婿,并且当着我爸的面打她,我妈的那点靠山算是彻底坍塌了。
嫂子没嫁入我家之前,我妈是舅舅的亲姐姐,舅舅自然是护着她的。可现在,我哥是他的亲女婿啊。女儿自然比姐姐要亲,舅舅要护着女婿,也是人之常情。
一个女人要想在夫家立足,要么自己立得住;要么娘家立得住。我妈自己就不是那么立得住。本来,之前,我爸打她,多少还是忌惮她娘家的。如今,舅舅当着我爸的面给了她一耳光,等于变相给我爸撑腰了,我爸日后打我妈也就更无所顾忌了。
把自已的侄女儿搬过来当儿媳妇,原本是想给自已搬救兵,没想到却给自已搬了一块石头砸了自已的脚,我妈的内心无比绝望。
我妈难受,但是她没有告诉我和二姐。她肯定是怕我们跟着难受吧。但她和我小舅舅说了,还嘱咐小舅舅不要告诉我们。
很多年后,我是从小舅舅那才知道的这个事。
小舅舅为啥告诉我了,下次我再细说。
因为我这边遇上更棘手的事,足以改写了我以后的人生。
小四川和我嫂子生了激烈的冲突之后,我和他也爆了有史以来最强劲的争吵,他被我给气走了。
我之所以那么大脾气,也是因为我也憋了一肚子的气。我的户口都没动,凭啥我就不能留下自己的田呢?我好不容易保住了自已的田,结果自已家人却容不下我。我想着息事宁人算了吧,小四川偏偏还不让。
就算我妈不说,我也能料到这个事我们会连累她。
这么闹心的事儿,我又该找谁说理去?我只能把所有的怨气都泄在小四川身上。若不是他让我老呆在娘家哪来的这些破事?我要是有自己的房子,我可以把我妈接出来,才不受那么多的鸟气呢。
小四川也意识到自己太过冲动了。
不管咱占不占理,农村几千几万年就是这样子:儿子是天,女儿是泼出去的水。不是咱想改变就能改变的,要想日子过得好,就得遵守那种不是规则的规则。你要去动别人的利益,你就得付出代价。就好比历史上的哪一次变革,哪一次不是血雨腥风?
小四川也不愿意我妈跟着我们受气。
他从小缺爱,我爸妈对他好,他非常感恩,也确实很孝顺我的父母。因为自己的冲动让我爸妈为难,他也感觉羞愧。
小四川去广州后,我自己一个人在出租屋里带娃,二姐偶尔来帮我一下。
我想着等小四川再赚一点钱,我们就先弄一个窝,然后再做点别的,一家子再也不分居了。
哪想到我没有盼到他挣钱的好消息,却盼来了一个惊天的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