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邈展开羊皮纸,纸上画了一座壁立千仞的山峰,他凝视着纸上陡立山峰,脑海里立马浮现出那座山峰的真实情况,文华山在阳光照耀下直向天际,清晰可见。
“二王子、指挥使大人,”
那良才把脑袋凑近羊皮纸,指着山侧一块大石头说,“这是裴将军给你们指定的上山路线,那是一条羊肠小道,非常秘密。他估摸着这波劫匪聚集时间不长,应该不会知道山侧这条小路。裴将军再三叮嘱,有恐高的护卫不要参加,否则陡峭的山崖会把他吓死。”
萧云邈看那良才那表情,仿佛他不怕高。
“那护卫,裴将军告诉我们什么时候出,什么时候上山?”
石沝琢脸上有了几分焦虑和担心。
“现在就出,走北门,我带你们绕路去文华山。到了山腰,先潜伏,等看见大批劫匪下山了,山下传上来打斗动静,我们再杀出。”
萧云邈眼里露出一抹惊喜:“那良才,你怎么知道还有一条路通文华山?”
“我不知道,是那个裴将军告诉我的,没我你们会迷路的。”
那良才说着从衣袖里拽出一丝黄色丝绸,系在脖颈上,“裴将军担心误伤自己人,他叮嘱打起来时,萧家军脖子上会戴上黄丝绸。”
“好一个心思细腻的将军!”
萧云邈心里想。
“那我们带多少人合适呢,裴将军说没说?”
石沝琢问道。
“裴将军说了,萧家军以一敌二和三轻轻松松,但他不清楚兵马司护卫队战力如何?如果没打过仗,他建议还是两个或者三个打一个,毕竟劫匪都是以命相搏。以他意见根本无需护卫队插手,他全包了,但王爷坚持让护卫队见识一下残酷的血腥,可能会对护卫队今后提高战力有好处。”
父子意见不谋而合。
护卫队长期养尊处优,怠于训练,一旦战事爆,会惊慌失措。保护者都惶恐不安,又怎么能保护全城民众生命财产安全?
萧云邈看向石沝琢,像是征求意见似的。
“二王子,说心里话,我一点底都没有。”
石沝琢眨巴眨巴那双溢满了担心神色的眼睛,“进山剿匪与在城里抓捕那些零星盗贼、掠财匪徒迥然不同。而且我听说文华山丹霞绝壁,幽洞深邃,风光却是秀丽,但山上奇峰林立,怪石嶙峋,危岩排空,险峻陡峭,还是您拿主意吧!我遵从您的意见。”
萧云邈很了解石沝琢此时心情,他刚刚接任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大权,屁股都没坐稳呢,就凭空接了这么一个凶险万分的差事,搞好了当然是皆大欢喜,但万一要是生意外了呢,这个责任他可担当不起。
他现在的心境就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无愧于心。
“石指挥使大人,你看这样行不行,剿匪人数在六十到七十之间,裴将军能诱骗下山的剿匪数目保守估计在三十至四十之间,留给兵马司的劫匪应该在三十左右,我们从亲兵营抽调一百人,带足饮水、食物和粮草就出。”
“二王子,我同意您的意见,您给我一刻钟的时间,他即刻去安排,您先去指挥使厅堂歇息片刻。”
“不用了。”
萧云邈挥挥手,“石指挥使大人,您快去张罗吧,我就在这儿等。”
有几个校尉正在忙碌着搬回那些考试用的案椅板凳,萧云邈走过去,让他们留下两把椅子,他和那良才走过去,坐了下来。
“那良才,钟情于那个姑娘啦?”
萧云邈看着那良才端详着香囊那股痴情的劲儿,嘴角撇出一丝微笑。
那良才的脸一下子变红了,就像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半晌,才扭扭捏捏地说道:“二王子,您认识的。”
萧云邈认识的女孩可不多,除了香水丽人姐妹,就剩下那个阿紫了。最近阿紫频繁出入王府,每天跑个百里也不嫌累,却原来动力在这儿啊!
“阿紫的确是个好姑娘。人很善良,既勤快又能吃苦,将来娶了她,你们的小日子一定会红红火火的。”
那良才只是冲着萧云邈满怀喜悦地点着头,并没有搭言,仿佛他不想让说话打扰到他那沉浸在美好幻想中的喜悦。
萧云邈本想与那良才聊一下,在毒酒事件中逝去的那三个护卫家人的生活状况,日子上有没有困难,可见那良才意兴阑珊、漫不经心,就打消了聊天念头,想等路上再仔细询问一下,先让他在爱河里畅游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