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有更多的时间学习,她要求我每天早上四点半起。”
苏青跟着他咬紧了牙,因为气愤。
陈同嘲讽地笑了一下:“她自己都起不来。”
“所以她在我床边放了一架……摄像机。”
苏青觉得十分荒谬,心里紧到窒息,再也忍不住地一伸手,将陈同搂进怀里,十分用力,似乎想用这种强烈的肢体语言表达他的心疼。
陈同却好像是过去的一切都真的过去了一般,还笑了一声:“干嘛啊,勒死我了。”
苏青并不理他,抱得更紧,嘴唇就贴在他耳边,不敢落在皮肤上,只亲了亲他的鬓,没有说出口安慰,保全着怀里这个少年全部的自尊和骄傲。
陈同感觉自己就是个装了水的气球,好不容易他自己把眼泪咽回去了,被苏青这么死紧地一抱又给挤了出来,忍不住地哽了一声,埋头把眼睛压在他衣服上。
就在这个房间里。
滴着水的尺子,抽在皮肉上的痛,咬得酸的牙齿,毛巾上浸湿了口水,每一声鼻音都压抑着。
当时他才刚上四年级。
苏青拽着前襟给他擦脸:“为什么不和他们说呢?”
“爷爷听不懂,”
陈同皱了皱眉头,“后来还是被奶奶现了。”
“奶奶在家里和她吵架,她就和外人去说奶奶是为了赶走她,好从我爷爷这里拿到房子……”
“后来奶奶去学校,找到了……宋娴。就是我现在的后妈。”
“宋老师告诉了我爸这件事,我爸让我妈搬走。可她只搬到了城西,就在石板广场。”
陈同皱紧了眉头:“当时已经是六年级了,可是上初中之后,她又搬了回来。”
“理由是爷爷身体要不行了……她要为了我,不让奶奶抢走这个小院子。”
陈同呼了口气:“你无法理解她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非常令人窒息。”
“她找了份工作,而后开始想要从我爸手里抢走抚养权,因为她走之后过了大概小半年,我爸和宋老师有点那种……苗头……就你现在看的那样。”
“我爸想让我妈走,但是她偏不……赖在我家,口口声声都是‘为了我’。”
陈同抓了抓头:“然后那时候我也……浑、想不明白,你知道吧,人有时候就犯贱……”
苏青捏住他的嘴,陈同撇了撇嘴,收了毛躁的脾气,又叹了口气:“那时候就还是会抱着很缥缈的想法,还是会想……爸爸和妈妈和好。”
“为什么?”
苏青说,“她都那么对你了……为什么还会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