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在風中凌亂的山賊涼涼對視著,有人問道:「老大,我們還搶不搶?」
「搶你姥姥!」為的人瞪過去一眼,他心裡雖然不甘心那袋金豆子,可威遠山莊更是不能得罪的,況且眼前這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男子更不好對付。
「老大,那我們現在走不走?」又有人問。
老大心力交瘁地翻了個白眼,唾沫星子橫飛道:「不走,難道你還過去和他們找個招呼?我們剛才還搶劫他們啊,你有沒有腦子?!」
「我們一點點往後退,等退到溪谷那邊,撒腿跑。」老大仔細思量之下,逃跑不能引起太大的動靜,免得讓那姑娘察覺,他可不想被威遠山莊惦記上。
山匪們紛紛點頭,老大低聲喊著拍子,一個個、一步步往後退,一邊還瞧著那男女打情罵俏的樣子,真想去偷聽一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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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晗芝的氣其實已經消了。
邵舒既然問了,她覺得兩人還是要說清楚,於是叉腰故作怒意道:「那位表姑娘,你沒什麼要解釋的嗎?」
邵舒一聽,先是怔住,心間卻仿佛恍然大悟過來,含笑望著她略有惱意的模樣,碰了一下她的胳膊,說道:「你是,吃醋了?」
「我才沒有,才沒有。」俞晗芝抱著胳膊,閃躲了一下,丹鳳眼含俏帶怒,瞪著他。
邵舒的笑意更濃,撣了下衣袂,望著她道:「我沒什麼好解釋的,」就在她飛來一記眼神之後,快要發火之前,他又道:「但我必定實情相告。」
俞晗芝嗔怪了他一眼,收回目光,示意他快說。
「監察御史馬大人要調查前任兵馬司指揮的死因,派了人來問話,父上讓我跟去看一看。」邵舒說了起因。他出了軍營後,上了官道往城中方向而去,正好遇到下山回途的老太妃和表妹。
表妹下了馬車,給表哥行安禮,忽地心疾發作,直往表哥的懷中一倒,痛得面色扭曲。
「表妹的心疾是娘胎帶出來的毛病,給她找了許多大夫診治,卻都沒法子。只能每天用藥壓制,維持穩定住,可這病時不時發作,總叫人心慌。」
俞晗芝淡淡聽著:「然後呢?怎麼就成你抱她回來了?」
這病來得快來得急,故而要立刻診治,若是乘坐馬車,需要急駛,老太妃經受不住顛簸。這時,表妹身邊的丫鬟看著二公子的快馬,斗膽提議,勞煩二公子帶著表姑娘駕馬回府,切莫勿了診治。
人命關天,邵舒哪想得了那麼多,當下就抱著人上了馬,自然也是他抱著人回了府。
「便是如此。」邵舒看向俞晗芝,見她臉色冷冷,圓潤的嘴角還高高翹著,明白過來,她這是真生氣了,是吃醋了呢。
「夫人,生氣呢?」
俞晗芝瞪著美眸看過去,這一次沒再嘴硬,而是冷靜地說道:「你是我的夫君,你抱著其他女子在王府里招搖過市,我能不生氣嗎?我若是不生氣了,你又當是如何想?這府里其他人如何想?」
邵舒看著她,忽然收斂了笑意:「表妹從小就在王府長大,我與她是兄妹之情,府里的人也都知道,沒別的。」
「兄妹之情?」俞晗芝哼哼兩聲道:「你當他是妹妹,那她呢?男女授受不親,你是問心無愧,那表妹呢,她如果錯意了該怎麼辦?古人還有親妹妹愛上親哥哥的呢。你可有想過,你個人的想法不代表其他人的,更無法斷絕府里的悠悠眾口。」
邵舒靜靜地看了俞晗芝一會兒,話未宣之於口,眼眸幽深。
俞晗芝瞪著他的目光微微放軟:「你,光是盯著我作甚?」
「夫人吶,」邵舒退後一步,折腰長揖,而後道:「今聽夫人一席話,醍醐灌頂,茅塞頓開!」他去牽她的手,頗有討好的意味,晃了晃道:「以後我會和表姑娘保持距離。」
他又笑了笑道:「不是。是除了你以外的女子,我同她們不會有一丁點逾越的舉動。請夫人寬心。」
俞晗芝瞧了他一眼,認錯態度不錯,就先饒了他吧。
於是,她主動給自己找了台階下,戳了戳他的肩膀道:「下山去醉香居吃桂花釀吧,我口渴。」那胳膊的肌膚結實有力,還挺想撕開衣裳摸一摸的。
邵舒點頭,帶著朗朗笑意,復又牽起她的手,便往前走邊道:「你能這樣,我很開心。」
怎樣?俞晗芝抬眸看去,卻被他的笑意灼了眼,快垂頭,臉頰飛起兩抹紅,她又盯著兩人交握的手,感受到他指腹的摩挲,心裡湧來一陣陣駘蕩的悸動。
——能這樣攤開來吵架,而不是埋在心底,沒有積累越發深厚的誤會,這說明什麼?
「你剛才那個玉牌是什麼?」邵舒問著。
「那是威遠山莊的玉牌,江湖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俞晗芝揚了揚眉,頗有傲氣道:「我外公和威遠山莊的莊主關係親厚,我認識少莊主,這令牌就是他給的。」
幸好那少莊主前不久已經成親,邵舒又道:「你有令牌,怎麼不早拿出來?」
俞晗芝暗自吐了吐舌道:「看你打得開心嘛。」其實就是想多看幾眼他的身姿罷了,這般想著,她的臉越來越紅了。
這是什麼話?邵舒笑笑,心頭自喜,鬆了鬆手,與她五指相握,似乎這樣能將他們的關係拉得更近一些。
兩人靜靜地下山,雖然沒再說些什麼,看著沿路的風景和人情,笑容始終掛在臉上,氣氛卻變得寧和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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