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晗芝垂著頭,忽然不說話了,邵舒安靜地看著她。
「我不想現在說。」俞晗芝將臉頰靠在他的手掌心,「我希望你心裡惦記著我。」
「只要你好端端回來,我什麼都告訴你,好不好?」
「好,等我回來。」邵舒將她攬在懷中,用極其寵溺的話說:「等我回來,我們之間再也不會有秘密了。」
一切靜謐美好依然延續,邵舒卻忽然握上俞晗芝的肩膀,附耳說:「時間匆忙,確實不該用來說些無關緊要的廢話,該做些切實的。」
耳尖傳來絲絲癢意,俞晗芝咯咯咯笑著推他,然後疑惑地看去,卻在他曖昧到意有所指的欲望眼神中,聽懂了他的話。
她佯裝嬌嗔道:「大白天的,不可……」
「不可什麼?」邵舒笑了,一把將她打橫抱起。
俞晗芝又急又羞,揪著他的披風,將腦袋埋了下來,眼神左右逡巡,生怕被人看到了。她還在想著藉口:「怕會誤了出發的時辰。」
「無礙。」邵舒低語:「這次,勞夫人將就將就,時間短是短了點,為夫儘量保證質量。」
瞧他說的是什麼話?俞晗芝羞得不行,氣惱地揪他耳朵,支支吾吾道:「可,可還沒洗澡……」
邵舒朗聲一笑:「我不嫌棄。」
到底誰嫌棄誰呀?俞晗芝瞪著他,已然被他抱上了床,還想反抗,卻見他露出可憐巴巴的眼神,低聲懇切道:「夫人,心疼心疼為夫?」
「離別數月,日子著實難熬。」
俞晗芝心間狂顫不已,被他騷氣十足的情話說得一愣一愣,他又賣可憐,左右夾擊之下,到底是妥協了。床帳之內,日光充盈,滿目見得清清楚楚,帶著一種羞恥,帶著另一種刺激的歡愉。
與夜夜次次的纏綿不同,邵舒這次過霸道了些,像是狂風暴雨急驟而來,捲起一池溫柔,是帶著離別的不舍和惦念。
鎧甲穿起來費力,但邵舒穿得快,臨行前,依依不捨地看著床榻內的小嬌妻,俯身在她額頭親吻了一下,輕聲說著。
「你這段時間特別嗜睡?記得找個大夫瞧瞧。」
俞晗芝疑惑抬眸,卻看到他的視線落在了自己的肚子上,轉瞬明白了他的意思,又紅了臉頰。
「等我回來。」
「好。」
第o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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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總在你面前之時,你不會發覺,當經歷了分別,無時無刻地想念,歸期難定的擔憂,才知道愛意早就不知不覺滲透,浸融於骨血,生死相隨。
這段時間,俞晗芝總是夢到前世,她為邵禹做的蠢事,一些沒必要的誤會和鬥爭,背後隱藏的白瑤兒就像是一頭怪獸,隨時隨地將人生吞活剝了。夢裡的她總是鮮血淋漓,一身骯髒,而邵舒就這麼看著她,目光中滿是不解、沉痛和厭惡。
他,會厭惡、嫌棄前世的那個她嗎?
午後驚醒,俞晗芝猛地睜開雙眸,抬頭望向窗扉外,竟是下起了雨。
俞晗芝趿著鞋來到屋外,涼颼颼得,她看了看庭內角落裡的柿子樹,這個秋天早就過去了,恐怕是不會結果了。
一個月了,她還是沒收到邵舒的信,但他說過,會一直給她寫信,她便等著。
「少夫人,仔細著些。」羅竹上前,替她披上外衣,輕聲道:「少夫人如今可不是一個人了,要多注意,別著涼了。」
俞晗芝嗯了一聲,回了屋中。
「而且頭三個月要格外小心。」許媽在一旁叮囑:「不告訴府里的人是對的,二公子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我們這南院恐會內外交困。」
就在邵舒離開的第二天,俞晗芝就出府找了民間大夫診斷,竟然真的是喜脈。她高興得差點落淚,好想馬上把這個消息告訴邵舒,但想到他出征在外,不可因為這些事情分心,故而沒說。
過了三個月,等胎兒穩當了,再告知王爺王妃也不遲。
俞晗芝心裡也算有了慰藉,她摸著肚子,走到靠窗的羅漢榻上,整個人窩了上去。許媽給她墊了個靠枕,拿來一條薄毯蓋著。
半開的窗戶外,雨打在柿子樹的葉子上,淅淅瀝瀝,滴滴答答。
內宅的院子裡一般不能摘樹,風水不好,這棵柿子樹是邵舒為她爭取來的,因為他知道她喜歡。從前江南的家裡,爹爹和她種過一棵柿子樹,從播種灌溉到長大,那是陪伴著她長大的,寓意不同。
可邵舒又是從何得知的?
她滿心期待著他回來,想要和他互訴衷腸,又知道他這一仗會盛名凱旋,內心波瀾不已。
她真的很想念他。
不一會兒,俞晗芝看到窗戶外綠雀撐著傘回來了,身後跟著馬若瑄。
「三少夫人。」許媽去外頭迎人,收了傘,領著進了屋。
「這暴雨說下就下了,真是討厭。」綠雀進了屋,衣袖上都濕透了,嘟囔著嘴,看到二少夫人就笑了,忙上前拿出油紙袋,「我買來了紅糖酸梅、醋溜烏梅、小青梅……」
俞晗芝笑著引馬若瑄落座,「三弟妹嘗些?」
馬若瑄蹙眉搖頭:「聽起來,我牙都疼了。」
「那便喝口茶,嘗嘗點心。」俞晗芝拈起一顆梅子嘗了。
馬若瑄看出她的變化,沒說什麼,只道:「整個王府,屬你這裡最清淨了。我不請自來,不知道二嫂會不會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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