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林闻言眉心皱了起来,只觉得那个白锦元实在是有些不像话,不过他也是疑惑:“靖安伯什么时候定亲了?”
那位靖安伯在京中名声很大,倒不是家世背景有多高,也不是那伯爵位有多招眼,而是这人就是个滚刀肉。
油盐不进,粗鄙狂妄,除了陛下之外,这人见谁都横的很,偏偏他又是个有本事的。
前几个月延陵水灾时起了乱局,陛下派他去镇压。
萧池不仅将延陵那边的人收拾的服服帖帖,回京前还顺道领着下头的人去打了一回海寇,愣是劫了一整船珍宝回来送交给了陛下。
陛下惜才,对他格外厚待,早前也有想过替他赐婚,只可惜这位靖安伯眼界高的很。
京中那些有意跟他联姻的,他不是嫌人家姑娘胖了,就是嫌人丑了,要不然就是五官不好,身材太差,再不然就嫌人家读书太多说话腻歪。
沈长林不怎么听外头闲话,都知道这靖安伯为着婚事,差不多得罪了大半个京城的官宦权贵,所有人都说他眼高于顶,等着看他将来能娶个什么样的仙女儿。
可没成想他突然就定亲了?
沈长瑞挠挠头:“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就是这两个月的事吧,反正我看靖安伯对那姑娘挺好的,要不也不会为她揍白锦元了……”
他一句话带过之后,就兴冲冲地说道,
“不过白锦元可真惨,我刚才看了一眼,他牙都被打掉了一颗,脸上也是鼻青脸肿的,就差毁容了。”
第66章再敢逃学,打断你腿
沈长瑞听到动静过去的时候,白锦元已经被按在地上揍了,靖安伯对白锦元可是下了狠手的,半点儿都没留情。
沈长林不爱议人长短,却也难得觉得这事有些一言难尽。
“那位白小公子的性子真的该管管了,康王府的那几位公子品性都好,怎独独就出了他这一个不一样的。”
明明才十四岁的年纪,却早早就见识女色,流连花楼,靠着那张极好的脸四处招蜂引蝶,欺行霸市不说,名声也是一塌糊涂。
沈长林说道:“康王爷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白小公子年纪还小,不趁着现在尽早约束,就不怕再过几年拉不回来了吗?”
白锦元在外做的那些事情不可能瞒得住康王,可每次闹出事情来,康王都只是随口斥责几句,事后就不了了之了。
有时候闹得大了,狠狠心打几板子关几天禁闭,事后该怎样还是怎样。
沈长林不懂,要是不疼爱吧,白锦元住在康王府里锦衣玉食,花销阔绰,时不时还能进宫面圣,比康王府的几位公子也不差什么了。
可要说疼爱,哪有谁家把自己子侄养成这个样子的?
薛诺听着沈长林的话也觉得有些奇奇怪怪:“他光天化日调戏女子,康王他们也不管?”
“管什么呀。”
沈长瑞撇撇嘴,“我听说白锦元他爹娘走的早,康王妃就格外宠溺这个侄儿,康王每次想要教训时王妃都是拦着,再加上白锦元不知道怎么入了陛下的眼,康王府那边也就更加管不了了。”
就白锦元干的那些污糟事情,要是放在他们沈家的人身上,早就不知道被打死多少回了。
哪还能跟他一样活蹦乱跳的四处招摇。
薛诺闻言皱了皱眉。
她记得康王是个低调性子,为人也谨慎,他怎么会纵容府里养出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子弟来?
“好了,管他们管不管呢,反正白锦元要是真什么时候闯下大祸也跟咱们没什么关系,要烦也是康王府的人去烦去。”
沈长瑞心大,看过热闹之后就觉得肚子饿了,他转瞬就把刚才的事扔到了脑后,瞧着桌上已经凉了的饭菜顿时哀嚎,
“我的糟鹅,都凉了!”
“你再过会儿来就该只剩骨头了。”
沈长林无奈说了一句,见沈长瑞拿着筷子就想扒拉,直接轻拍了一下,“菜凉了先别吃,让人热热再送过来,不然小心闹肚子。”
……
三人在衡云吃了饭,又兴致勃勃听了会儿楼下的辩论,等着外头天色渐黑时,薛诺他们才拽着意犹未尽的沈长瑞回了金鳞坊。
走角门偷偷入府,三人溜回了弗林院,一路上都没遇见二房的人。
沈长瑞见院子里静悄悄的,惹不住得意笑道:“我就说吧,这弗林院母亲他们没事儿根本不会过来,咱们溜出去也不会有人现的,等明儿个我再带你们出去玩儿……”
“去哪儿玩?”
门前传来的声音,让沈长瑞迈进去的脚瞬间踩空,要不是沈长林眼疾手快的捞了他一把,沈长瑞就该当场扑了下去。
他捂着险些闪到的腰,抬头就看见沈却坐在对面静静看着他。
沈长瑞脸上的笑一僵:“大哥……”
“我记得二婶罚了你禁足?”
“……”
“你偷溜出去了?”
沈长瑞被问的心虚,声音弱弱地道:“……我就是带阿诺出去转了转。”
沈却见他这幅样子眯了眯眼,三人手里捧着几个油纸包,沈长瑞手里还抓着个豌豆黄啃着,他挑挑眉。
钱袋子没了,银子也没了,还有能耐出去瞎转,看来零花扣的还不够多。
沈却琢磨着回头跟二叔说说,将沈长瑞的月例银子再减个三成,而沈长瑞被他盯得背脊一阵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