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为了度过此劫,有多少热血之士死于此处,多少人抛头颅、洒热血,将自己的性命埋葬在了此处。
回想起投身而入黑雾深渊的小佛爷,我止不住地这么想,如果没有他,这次劫难会不会就没有了?仇恨真的可以延续这么久,以至于一个完全正常的人变得如此扭曲么?难道原谅一个人,就是那么的困难?
我不知道事情的答案,只是和杂毛小道、小妖、朵朵和雪瑞坐在雪地里,又哭又笑,感慨这些天来经历的所有一切。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开始白了起来,远处突然又来了一队人马,走入了这天池旁边的主战场。
又过了一会儿,远处来了几个人,领头的是掌柜的,旁边还有林齐鸣,以及尹悦,他们冲到了我们的面前来,掌柜的给了我一个狠狠的拥抱,激动地大声喊道:“天啊,你们创造了奇迹,整个世界都会传颂你们的名字的!”
我惨然一笑,看了过来要与我拥抱的林齐鸣一眼,说援军终于来了,怎么样,外围控制好了么?
林齐鸣将我紧紧搂住,这才说道:“嗯,陈老大把秋水先生搞的事情掐灭了之后,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现在正组织人手对那些逃散的深渊魔物进行清剿,你们放心,一切皆有我们,一定把事情的尾声弄漂亮了,不会给你们丢脸的!”
听得他的保证,我心中稍安了,万事已定,至于清除杂鱼的事情就不用我们插手了。
几人十分忙碌,说完便离开了,尹悦说去给我们找一辆雪橇来,将我们转移到山外的医院去,而我瞧见原先撤离的好多人也跟着回来了——我瞧见了李腾飞,瞧见了无尘道长和无缺道长,以及好几个熟面孔,天山神池宫的阿木也在,不过胯下的雪豹没了,黑央族损失大半,但四娘子和松日落长老却也还在……
大战尾声,满目苍夷,我和杂毛小道对视一眼,不由举得几多地感慨,抬头望天,但见那雪峰开始缓慢地移动,细细一看,竟然浮现出了陶地仙的脸孔,正在朝着我们欣慰地微笑呢。
杂毛小道激动不已,而我则走到了大黑天死去的那个地方来,看着遍地的狼藉,心中不由得有些怀念起了那满口脏话的虎皮猫大人来。
它转世了么?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它?那个时候的它,还认识我们么?
我心中无数疑惑,然而就在此时,却瞧见朵朵从灰烬中摸出了一个拳头大的彩色鸟蛋来,朝着我兴奋地直挥手,我朝着她那儿看过去,却瞧见一轮朝阳,从雪山之巅的尽头跃然而起,将整个大地照得一片光明。
番外季养鸡专业户
韶华散尽春已去,河风吹老少年郎
每天早上五点半,伴随着公鸡的第一声打鸣,我便醒了过来,巡视我的领地。
“勤劳创业企业家”
,作为一个受到县里面表彰过的标兵人物,我在乡亲们眼中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不过这点儿成就对于回乡创业的我来说,其实也仅仅只是玩玩而已,很多人会觉得作为一个万羽级养鸡场的场主,是一件很威风、很厉害的角色,但是他们却不了解这里面的辛苦——每天我都需要早早地起来,催促我手下的那两个二愣子帮工准备饲料,而我则得巡视每一个鸡场、蛆虫育堆,查看温湿度,然后抽检,如果有问题还要及时联系农牧站,不时还需要应付上面的检查和视察,然后还需要联络商家和鸡禽贩子……
钱难赚屎难吃,人前风光人后凄凉,从来都是这个道理,我们不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一代,所以只有勤劳的工作,才能够在这个世界上好好地生存下去。
我对我的工作十分认真,无论是鸡舍的容积、还是饲料的配比,又或者药品疫苗、产蛋成本、小鸡孵化、工人工资、政府来往……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了然于心,要不然就是家有万羽,一场瘟疫之后也是赤贫如洗。谨慎细致,这是我能够在数次禽流感风潮中有惊无险地生存下来的主要原因,也是十里八乡,乃至整个晋平县都传颂我名声的根源。
不过养鸡养得好,但那只是我糊口的工作而已,并不是我个人的兴络世界,你咬不着我,我也咬不着你,那咱们就好好待着呗,你过你的生活,我过我的生活——虽然忙着给6左他编写经历,但是我鸡场的工作还是不能拉下,所以很疲惫,我巡视完了鸡场里的每一个鸡舍,然后来到了孵育鸡蛋的恒温间,瞧见玻璃窗外面站着一个表情温和的青年,他穿着普通,但有着挺直的身子和一双能够看透世情的双眼,就是这一双宛如婴儿一般晶莹透亮的眸子,让我觉得长相并不算出众的他真正隔离于世人,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气势。
他的旁边有一个梳着可上很多人叫我鸡哥,听着也顺耳了,只要不叫我鸡叔就好……
朵朵推开恒温间的门,去里面看那个五彩缤纷的大蛋,而我则和6左站在了外面的窗户外,一起看着托在恒温箱里面的那颗彩蛋,然后我问他,说你确定这个蛋里面就装着虎皮猫大人?
6左摸了摸鼻子,说唉,之前的时候,老萧让他师父看过了,谁知道这蛋壳比那翡翠原石还要难搞,就算是以陶地仙的能力,也看不透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后来我们几个聚在一起推测,说当时虎皮猫大人化身为凤,而后燃尽所有的力量之后,浴火重生,这蛋里面一定是一只小凤凰——不顾到底怎么样,到时候还需要孵化了,才能够晓得。至于是不是虎皮猫大人,这个真不晓得,如果不是,到时候我们再去那边找它呗,闲着也是闲着,多少也是一种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