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檐下听雨,庭前赏花,画舫中就着春雨喝得沉沉欲醉,听河上采莲女唱着不知名的小曲儿。
你穿了最华丽的衣裳,醉醺醺凑到我面前问好不好看,我极尽天下所有语言也描绘不出,只知道心颤颤的,随着你头上步摇晃动。而你鲜艳欲滴的红唇让人迷了眼。
上元灯会,满天星光之中,你懵懵懂懂牵起了我的手。
我一点点将心交付,到头来你却从我的世界消失得无影无踪。
晏希白就这样看着他们高楼酣饮,看着他们抚琴听曲,看着他们携手游园。
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望舒揭下了狐狸面具,与金归叙肆意开怀。
他想不顾一切冲上去将二人分开,凑到她耳边,将爱意说尽。
他轻轻张开了嘴,讲这些未曾说出口的话,一字一句、满怀柔情说了出来。
可他与望舒隔着人山人海,本就轻乎乎的告白,只能被一阵阵喧闹盖过,最后落地无声。
他劝解道,放手吧,放手吧,她已有良人相伴。
可落寞地回到寝宫,他看着书卷上密密麻麻白纸黑字,脑海中却全是他二人携手画面。
他在那被墨水染黑的宣纸上,一遍又一遍写下:晏希白想娶戚娘子为妻。
黑纸黑字,终究是无人知悉。
放手吧,放手吧……
*
望舒抱着晏希白瘦弱的腰身,见他隐隐约约有些走神,眉目间尽是散不开的忧愁,她摇晃着说:“殿下不要不开心了嘛,你看看望舒买的面具。”
晏希白晃过神来,将头缓缓枕落在望舒肩上,轻声失笑,梦境是真是假,这辈子你是我的,谁也无法抢走。
望舒有些难为情,小声责怪:“笑什么笑。”
周遭的路人见他们这般亲昵,频频传来异样目光。望舒羞涩地放开了手,与晏希白离了一段距离。
晏希白接过面具,给她戴上了兔子,又为自己戴上狐狸。
面具遮挡住真实面容,他肆无忌惮揽上望舒腰肢,低头道:“这样,别人就看不到啦。”
望舒嗤笑:“掩耳盗铃。”
金归叙惨遭望舒一踹,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待狰狞的五官平复之后,他朝着望舒走了过来。
双手抱胸,上下打量一番之后开口嘲讽道:“好生泼辣的女人,这位便是你说的夫君?柔若无骨风吹就倒,一身青衣又着实寒酸,莫不是家中无米,连饭都吃不了几两?”
望舒冷哼一声,睥睨道:“你又是哪来的叫花子,当真是蠢钝如猪。”
晏希白不愿她与旁人过多接触,伸手别过望舒的脸,俯身凑到她耳边轻笑道:“娘子,这人是谁,无缘无故便走了过来,如同狂犬般吠人,夫君胆子小,甚是害怕。”
望舒最是受不得平日里一本正经、有板有眼的人忽而不正经,还没脸没皮说这些羞话。她怒恼地瞪了晏希白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