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克里尔的神话:
“由于鸟不鸣峡谷中浓雾弥漫,每至隆冬时节植物表层会结下一层白色的雾凇;细密的冰刺排列在茎叶之上,随着微风缓缓摇荡。峡谷中的植物以苔藓与灰叶灌木为主,由于缺少阳光的滋润这些植物大多匍匐低矮,养成了极佳的耐寒性。
但奇异的是,即使在峡谷深处、雾气最浓的地方也能见到孤独生长的树木;它们的树干挺立,枝干伸展,即使只余一具枯死的残骸也要穿破浓雾触碰阳光。
并非所有置身迷茫中的生物都丧失了自己的脊梁。”
双胞胎的声音穿破浓雾在峡谷里回响,不知道他们现了什么这么兴奋;但兰斯不能丢下尤克里尔,他看起来呼吸困难。
“你感觉怎么样?能听到我说话吗?”
兰斯围着他焦急地转圈,努力驱赶着附在他身上的蓝色光点,可这些东西根本赶不尽,反而越聚越多,尤克里尔始终痛苦地紧闭着眼。
“原谅我…”
“原谅我…”
他在呢喃祈求着什么,兰斯伏身凑上耳朵努力辨识,听到他说:“不原谅,也是可以的……”
这时忽然传来一阵金属刮擦石壁的刺耳声音,那噪声直插耳膜,兰斯忙捂住耳朵。他四顾寻找声音的来源,远处的迷雾中走出一个高大的男人,手里拖着一根金属棍。
男人径直朝他们走来,脸上一副狷狂的表情,他的色纯黑、肤色黄,似乎是西境人。在这样湿冷的峡谷里居然赤着上身,只披了一件破破烂烂的风衣。
男人走到两人面前站住,昂声吼道:“本大爷是万路皆通的霍通!你俩哪个是尤克里尔?”
他扫了兰斯几眼,不屑地一指:“应该不是你吧?那就是他咯。”
兰斯仰头看着霍通,他起码得有两米高,结实的胸膛上升腾着水汽,整个人往前面一站跟山一样,兰斯不由咽了咽口水。他说的是西境洛国话,不过生僻词不多,兰斯勉强能听懂。
“不,我就是,我就是尤克里尔。”
兰斯听到自己说。
他现在怕得不行脑袋却转得飞快;霍通叫出了尤克里尔的名字,说明是针对目标的计划,那么比起无法行动尤克里尔,自己把事情揽下来的生还率显然更高。
来不及细想这人是谁,找尤克里尔又是为了什么,兰斯只能先把眼前的困境应付过去。
“没错,就是我,有什么话就跟我说吧。”
兰斯坐在地上瞪着霍通,其实他很想站起来的,但是怕暴露腿在抖。
“哈?!”
霍通掉转铁棒放在手心掂量,眉眼间一股不怒自威的杀意,“就你这种小羊羔子?你觉得本大爷很好糊弄是不是啊!”
他的目光与兰斯相对,兰斯立刻觉得脊背生寒。
他的眼眶是极具攻击性的三角形,瞳孔深处则有类似菱形的纹路。这种特征叫做“鬼王相”
,有人说是凶鬼附体的征兆。这种说法或许只是迷信的传闻,不过拥有这种特征的人的确大多脾气暴躁、乖戾好斗。
“不、没有……”
兰斯慌乱地想错开视线,可余光中尤克里尔瘫坐的身影一瞥,心里好像忽然放下了船锚,前所未有的平静。他仰头硬上那凶戾的目光,恶狠狠地吼:“没错,我就是尤克里尔,有什么话都冲我说!”
霍通不愿再浪费时间抄起铁棒想把他拨开,但棒尖传来“锵啷!”
一声,一把通体银色的长刀拦在眼前。
“说得好,兰斯。”
尤克里尔欣慰地笑,“这种东西才能叫做觉悟。”
霍通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感到棒上一股巨大的推力传来,整个人摔了个跟头。借此机会尤克里尔拎起兰斯向着反方向迅闪身。
尤克里尔像抓小鸡一样把兰斯夹在腋下,两人在浓雾中飞穿行,兰斯只能看到头上的雾气不断后退。
“怎么回事?你不是吸入了惑心草的种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