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哥哥的话巴顿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这才现问题所在:刚才那一刀砍得不深,伤口已经不流血了,但露出来的皮肤却紧巴巴的皱了起来,上面还生满了红疹。
“就像是中毒……不,过敏了一样。”
巴顿小声说。
双胞胎都不说话了,此刻他们心中想着同一件事:如果能找到过敏的源头,或许还有翻盘的机会。
……
弗雷尔深吸了一口气,胸口隐隐闷。峡谷中的水汽实在太重,空气十分稀薄;何况他还在这种环境下精神高度紧张、剧烈运动,一时间竟然有些眩晕。
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摆渡人奇装异服的必要性,那面罩和背上的铁箱子似乎是某种水肺装置,应该有着辅佐呼吸的作用,所以他才能这么气定神闲。
“不对。”
摆渡人忽然说。弗雷尔只是心里暗想,并没说出口,可摆渡人一下就看穿了他的想法。
“这面罩和背上的铁箱只是稍作改装的过滤器,包括身上的衣服……这些东西没有任何强化作用,唯一的用途就是保护我。你喘不上气,我也一样。”
“你是想说我们的对决很公平咯?”
弗雷尔强笑着说,但摆渡人摇摇头。
“自然界中本就没有公平可言。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是伺机待的捕食者,而你是闯入陷阱的猎物,你输给我是非常合理的事情。”
“狩猎中,猎人和猎物的身份总会生许多次转换,也许这次也一样!”
弗雷尔终于吸足了空气,恢复了精神,他大吼一声扑了出去。
摆渡人警惕地盯着他,尽管两人实力悬殊仍不肯怠慢,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但弗雷尔忽然腰部力、凌空旋转起来,腰间飞出一条套索,摆渡人一愣,被套牢在手腕上。这是尤克里尔教他的逆手刀,可以在空中把敌人切成两半,但弗雷尔并没动刀,而是把这力方式用在了家传的套马上。
不等摆渡人回过神,弗雷尔用力一勒,绳索在他手腕上收紧;紧接着右手一握,机栝声响,一根钢索带着两人拔地而起。
摆渡人忙去拉手上的绳子,绳结却越拽越紧,慌乱中他往下一看心顿时凉了半截。钢索正带着两人往断崖坠去,不多时就要双双摔死在崖底。
意识到彼此实力差距之后弗雷尔根本没考虑反击的办法,他选择鱼死网破。就像被逼入绝境的鹿,既不逃跑也不绝望,而是顶着猎人一同坠下悬崖。
“疯子!快松手!”
摆渡人抱住他的腰,不停肘击着他的脊椎,但弗雷尔咬紧牙关,死死攥着钢索不肯松开。眼见距断崖仅剩一步之遥,摆渡人忽然急中生智,掏出机关弩上弦,弩口对准地上的双胞胎。
“别!”
就在扣下扳机的瞬间,弗雷尔惊呼一声扑向摆渡人,弩箭得以偏离轨道射在双胞胎脚边,钢索也随之松开。
摆渡人趁机一拳捣在他的鼻梁上,“砰!”
的一声,两人重重摔在地上。
烟尘散去,摆渡人挣扎着起身,手里拎着几乎失去意识的弗雷尔;下坠中摆渡人把他垫在下方,承受了大部分冲击。
“终于结束了,接下来我要去找你其他的朋友,希望他们不会像你一样负隅顽抗。”
摆渡人掐着他的脖子把他举起来,正要丢下断崖。忽然后腰一痛,两个小小的身影抢下弗雷尔,扛在肩上撒腿就跑。他们的棕橘色头在雾气里跃动,就像两团忽闪的火丁。
摆渡人愣了一下,随即明白是双胞胎终于出手了,立刻拔腿追了上去。
“右拐!”
只听雾气中稚嫩的声音一喊,摆渡人立马往右冲刺,却重重撞上了石壁,撞得头晕眼花之际看到双胞胎顺着左边“嘿呀嘿呀”
地跑过。
只听又是一声“左拐!”
摆渡人不再上当,转身就往反方向扑去,却又撞上了一块巨石,双胞胎又“嘿呀嘿呀”
地从左边跑过。
他不知道这两个孩子从出生起就形影不离,平时最爱说正反话来戏弄别人,但他们自己却对真假了如指掌;这么跟着变来变去的指令,摆渡人又是磕又是碰,一路跌跌撞撞地追过去。
一时间两个小孩扛着一个大人,后面一个大人穷追不舍,四人在浓雾里不住地兜着圈子,如果不是形势严峻还真有几分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