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初在蔺女士忌日的那段时间门,蔺空山为什么还会累到力竭晕厥
“我现在,已经可以熟练地摆脱我爸的施压和控制。”
商洛晔低声说,“但最开始,我也不是全然不在意的。”
“我也会郁结,会烦闷。”
有些问题,可以完美地解决,却也不代表就完全不会劳费心神。
商洛晔一直知道蔺空山表面温和骨子里却很冷淡,但青年方才自己说的“开始冷漠”
,却不像是主动。
更像是被迫。
商洛晔轻声问人“哥,你也会介意过去的事吗”
“所以你才一直穿着高领,从不会穿浅口的上衣。”
蔺空山被问得微微一顿。
青年脖颈间门的那处伤痕,虽然凶险,但因为年久褪色,浅色的疤痕现在其实已经不甚明显。
可蔺空山,却从来都把那里遮得很严。
就连最燠热的夜晚,他也很少会让商洛晔亲触到那边。
蔺空山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平静地说出“已经过去”
。
直到被这样问过,他才倏然想起。
当年妈妈出事,虽然蔺空山已经在心底设想过很多次那个结局,真正看到时也只觉得麻木。
可过后,他仍然不止一次地颤栗抖,骤然失温。
蔺空山才想起,自己也曾撕心裂肺地疼过,辗转反侧地梦到过。
那时他每每累到极点才能睡着,却总在闭眼时就会梦见。
自己把人救了回来。
醒后才知道,其实没来得及。
错过了。
所以后来蔺空山更厌烦夜晚,不耐睡眠,更多地会去酒吧打鼓赚钱。
而这时,提醒过蔺空山的商洛晔,又在低声问他。
“哥,之前你说不能休息,不可以停下。”
“也是因为,不想看到妈妈失望吗”
“”
蔺空山抬眼,双眸中有如冰如刃的冷光一闪。
那是蔺空山难得一瞬的锋芒毕现,毫无遮掩。
也是他真正被戳中心结时的本能防御。
商洛晔被那一眼看得胸口微滞。
但他没有后悔,也没有将话收回。
有些事情必须要挑明,有些过去必须要提及。
埋掩遮藏带来的不全会是沉缓消逝,还可能会有沤烂腐伤。
心结放到明处,才或许能有解开的那一天。
商洛晔继续缓声说“你知道的,四年前我们见过,那时候我就觉得,你很冷淡。”
“所以你说,从出事之后变得冷漠,我信。”
“但现在不管是对客户还是对朋友,你都能让人百分之百舒心。”
“这种贴心的,能瞬时察觉别人情绪的能力。”
商洛晔低声问。
“你是从哪里开始获得的呢”
一个全然冷漠的人,不该会那么敏锐地察觉旁人的情绪和所需。
蔺空山是为谁而生出了这种能力
答案已然不言而明。
蔺空山垂着眼帘,他卷长的睫毛在低垂愈加显眼,根根纤明得有如宣纸墨染。
阒寂的沉默在两人之间门无声蔓延,良久,蔺空山才终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