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篱一点一点向后靠,不管怎样,她应该先找个武器防身。
可就在她撤下两步之时,其中一头恶狼猛扑了过来,殷篱用胳膊一挡,以为自己命不久矣,谁知道空中突然出现一颗飞石,正好打在了恶狼的眼睛上。
殷篱转头,就看到李鸷半撑着身子,摇摇晃晃地坐起身,落手还是丢石子的动作,心中不由得大喜过望。
恶狼&1dquo;嗷呜”一声,摔倒在地,另一头狼看到同伴受伤,也飞扑过来,李鸷没办法闪躲,殷篱情急之下徒手去推,手一碰到恶狼的身子,他极其灵活的转头就要咬,殷篱快抽回手,才没让恶狼得逞,好在恶狼也没有咬伤李鸷。
殷篱趴在李鸷腿上,抬眸撞进他深邃的眼眶,两人与狼搏斗,生死难料,她似乎有预感,觉得今日或许要命丧于此了。
听到背后两只狼传来咆哮的声音,殷篱心头一紧,向前一扑,想要为李鸷挡住恶狼的攻击。
那几乎是下意识的,没有经过思考,也没有计较过得失,李鸷瞳孔微缩,看到殷篱将他紧紧护在怀里,口中情不自禁地喊出&1dquo;阿篱”。
破风声穿透空气,飞扑的恶狼被一箭钉到树上。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殷篱转头一看,就看到黑暗中有一道人影,还来不及看清楚,第二道羽箭也射过来,正好刺入另一只狼的肚子上,她正舔着被钉在树上那只狼的脸,谁知道下一刻也丢了性命。
殷篱听到脚步声走近,不由得更加警惕,下意识将李鸷护在身后,而那个人影也小心翼翼的,月亮从云层中逃出来,明亮的月光洒在树林中,殷篱这才看清了那人的脸。
是一个络腮胡子长相粗犷的中年男人,他穿着普通的粗布麻衣,背上背着个箭篓,手里拿着弓箭,明显是猎户的装扮。
他看到两人,也是惊得大眼瞪圆:&1dquo;这里怎地还有人哩!”
殷篱从震惊到冷静再到惊喜,她跳下筏子走过去,对猎户道:&1dquo;大哥,你能不能帮帮我们?我和相公不小心掉落山崖,他腿摔坏了,不能行走,我们已经好几天没填饱肚子了,求你行行好,带我相公去看看大夫!大恩不言谢,我们一定会报答你的!”
殷篱的形容实在很狼狈,那个猎户是个腼腆的壮汉,眼睛都不知该往哪搁,只好去看李鸷,对他点头:&1dquo;报答就不用说了,我爹正好略懂雌黄之术,我带你们回去!”
李鸷看着猎户,面无表情,只道了一声&1dquo;多谢”。
有猎户帮忙,拖着李鸷的活便轻松许多,猎户看到殷篱手上都是伤口,自告奋勇不用她插手,没多久的路程,三人就出了树林。
外面是一个很大的村寨,在山坳坳里,山顶笼罩着白蒙蒙的云雾,殷篱看到飘渺升起的炊烟,这才有了劫后余生的喜悦。
再也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了,殷篱好像就撑着这一口气,笑容僵在脸上,她眼前一黑,闭眼向前栽倒过去。
第十九章昏誓
日光刺眼,殷篱觉得眼珠生疼,恍惚中好像听到有人说话,隔着很远,男人问女人,狼肉怎么做好吃啊?女人似乎很害怕,让他有多远拿多远,家里有鸡鸭鹅,还有小猪崽,就是不要吃狼肉。
男人故意逗她,把狼皮放在她眼前摇晃,院子里传来女人混杂着笑声的尖叫,终于把殷篱从睡梦中拉扯出来。
像是躺在了沼泽里,殷篱睁开双眼,全身上下都弥漫着疼痛,想要动一下都很吃力,她张着眼眸,在自己视线所及之处仔细打量了一番。
那是一座竹子和木头搭就的小木屋,地势高,沿着窗外看去,能清晰地看到院子里的情景。
女人在晒谷子,男人扒着狼皮,地上血淋淋的,方才调笑声应该就是从那里传来,殷篱缓了好半晌才想起来那人是谁。
救了她和六哥的猎户!
那六哥呢?
殷篱想起那个人,再也躺不住,她掀开被子要起身,却感觉头一阵晕,眼前也黑漆漆的,整个世界都天旋地转,晃了一下脑袋,她撑着身子维持不倒,忽然听到一声门响,有人走了进来,只是脚步声有些不一样。
她扶着额回头去看,一时愣在那处。
她看到李鸷靠在门边,手中拄着一根木杖,他换了一身普通猎户的行头,髻被带束在脑后,唯一不变的是那双深邃的眼,改头换面依然不堕他浑然天成的矜贵气息。
见殷篱醒了,他有些错愕,而后加快脚步走过来,坐到床边,期间殷篱一直看着他的眼睛,随着他走近移动视线。
&1dquo;饿了吗?”他开口是温柔的嗓音,殷篱听到他的声音,心头的巨石落了地,终于离开那个山洞了,终于不用再担惊受怕,不用上树下河摸果子掏鸟蛋了。
她点点头,声音还有些沙哑,没恢复过来,她问:&1dquo;我睡了多久?”
李鸷道:&1dquo;三天。”
殷篱睁大了双眼,没想到自己睡了这么久,李鸷抚了抚她顶,然后将她抱在怀里,殷篱有些不知所措,双手僵在两人中间,就听李鸷道:&1dquo;你为了照顾我,一直提着一口气,我们得救了,你反而病倒了。”
殷篱听到他声音里有自责,还多了一些别的什么,心变得柔软起来,她拍了拍他的背,心满意足道:&1dquo;好在结果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