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座椅上的一排排头骨,林玠不禁想到:这地方荒山野岭的,怎么看都没有足够的猎物,除了自己,其余巨人们平时都吃些什么呢?正好林玠今天闲来无事,便下到了基层,想要视察一下手下们的衣食住行。
三位手下陪着林玠到了伙房,还未走进,血腥味便扑面而来。
林玠只觉得自己的胃都在翻腾,但依然强迫自己保持淡定,不能在这些巨人们。。。。。。不对,应该叫食人魔们面前露了怯。走近伙房,里面的屠夫微笑着迎接四位大人物,还热情地掀开了一块遮布,断肢残臂被一条条地悬挂在伙房的房梁上,在后面是一些内脏和骨头。
荒芜大6空气干燥,林玠看到不少“肉食”
都成了肉干,上面还附着着深黑色的粘稠血壳。
手下们低着头跟在林玠身后,听到他叹气便觉得奇怪,难道说帕伊登不喜欢西边人类的肉?想想也是,西人的肉上全是绒毛,硬邦邦的还没什么油水,比不得东边来的黑人,皮肤细腻,肉质软嫩,油水还足,正好地精们现了营地东边五十里的一伙震旦人,几个手下想想就觉得馋。
林玠看不下去眼前的地狱绘图,转头想离开这里,刚一转头就现身后的三位手下,正流着口水看着自己,三张肥脸丑陋无比。他生气又害怕地指着他们,刚想让他们离自己远点,三人便跪下了,林玠撇了撇嘴,绕过他们走了出去。
一路上,食人魔们席地而坐,用石头打磨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宽刃的大刀,生锈的矮人铁锤,精美而破碎的精灵长剑。。。。。。他们看到林玠走来,都自觉地停下手里的活计,跪下给林玠问好,“帕伊登”
的声音连绵不绝,但林玠只觉得恶寒:我可不想做你们这些食人魔的领。
远处的一伙食人魔正踢着球呢,一个不小心就把“球”
踢到了林玠的面前,头晕眼花、鼻青脸肿的绿皮小地精摇晃着脑袋,伸出双手去抓空气中不存在的星星。这下可把一众食人魔们吓坏了,这种行为在他们为数不多的社会文化里,算得上是冒犯了——地精就像用过的手纸。
食人魔们呼啦啦一片跪下,震得大地都在颤抖,林玠看了眼小地精:长长的鼻子,尖尖的耳朵,一双大眼睛竟然还有些可爱。只是这家伙一张嘴就全毁了,一口烂牙里分出几只苍蝇,难闻的气味,站着有接近三米高的林玠都闻得到。
林玠掩着鼻子,看向不远处的几个“罪魁祸”
,向他们屈了屈手掌让他们过来。
几个食人魔战战兢兢地跪在林玠面前,林玠的手下掏出巨刃想要帮着帕伊登处置了这几个食人魔,却被林玠拦住了,他接过巨刃,嗯了一声。几个食人魔抬头,林玠用刀指了指他们,又指了指地上头晕眼花的小地精。
众人不解,他们的三观中没有道歉这种概念,更没有对废物地精道歉的先例。
地精的定位就是消耗品,和人类社会的纸巾、火柴没有任何区别,把纸巾扔错地方了,谁会去向纸巾道歉嘛?
林玠见众食人魔不解,便自作主张地走到街边的小作坊,拿了一只食人魔用的弓箭给了小地精,小地精害怕得身体都在打颤。过了一会儿,他现林玠没有要把自己串起来的意思,又试探性地拿起了弓箭,走到空地上比划了两下,食人魔的箭用作他的长矛刚刚好。小地精感恩戴德地跪下,出叽里呱啦的声音。
林玠的大度让“帕伊登”
的呼声再次响起,不过这一次,地精们的声音过了食人魔。
回到洞穴刚想躺一会儿,林玠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可是那声音自己明明不熟悉。像是咒语,又像是食人魔语言的变种,声音低沉带着些威严,声音许久没得到回应便不再响起,林玠只觉得奇怪:难道是自己吃的蘑菇有问题?可是肉咱也不敢再吃了啊。。。。。。
这么想着,林玠闭上了眼睛尝试入睡,然而,夜里的贾巴鲁荒芜山谷比白天热闹,人的、动物的惨叫声四起,林玠誓自己听到了某种巨型生物的惨叫,那声音惊天动地,山洞的石头都有松动的迹象。
这样一片嘈杂的环境中,林玠不由得想起来自己的母亲:自己走之前,母亲的精神状态才有了些好转,现在怕是更加严重了。
唉,都怪自己,非要为了报复老板,去和他老婆上床,这下好了,重生在了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做了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食人魔部落的领,好怀念妈妈,还有外卖、手机以及投怀送抱的可爱女孩们啊。
这里唯一谈的上可爱的,大概只有剥了皮的大眼睛地精。。。。。。
而且,就算这个世界有人类(从那些伙房的肢体可以推测),她们会喜欢上自己这样的怪物吗?自己可是吃过人的怪物!
青年人的想法其实很简单:钱和女人,现在林玠显然与这两样无望了,被困在这样的躯壳里,被困在这样的荒芜间,任谁也无法开心起来吧?
突然,一阵喧闹的声音传来,林玠听不懂外面那些刚捕猎回来的食人魔们说什么,只是嗯了几声,过了一会儿,一个布袋子被放到了林玠的床前,众食人魔便退下了。
林玠没有去看手下们送来的礼物,他想都不敢想里面是什么,只是叹气,继续睡觉。。。。。。
又过了一会儿,林玠听到刺啦一声,转过身看到布袋子上出现了一把尖刀的刀刃,袋子被划开,里面爬出了一个娇小的身影,她抬头,看到红白色的头颅宝座上的坐着一个长相凶悍的巨人,长得比之前那些还高大。
林玠低头看去,现那是个少女,她正警惕地瞪着自己,二人四目相对,黑黑瞳的少女突然用纯正的官腔问道:“你们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