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甜吃饱喝足,被窗外的阳光一照,就懒懒地想要睡觉,所以等裴莫骞一走,就迫不及待地躺倒在床上,把自己缩进了被子里。
裴莫骞没走多远,就现自己车钥匙放在病房里忘了带,所以折回去就看到了叶甜浸在阳光里的睡颜,她把身体裹成了一团,像一只温和的大虾,心理学家说过,有这样水睡姿的人其实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
看到叶甜,裴莫骞不禁又想到了安钰,叶甜和她都一样,出生于富足的人家,命运也多多少少给予了她们挑战,可惜两人的结果确大有不同,或许是叶甜较之于安钰,拥有更多的向命运的不公平与黑暗挑战的勇气吧。
等裴莫骞想到自己是回来拿钥匙的,才现自己已经站在这儿好半天。
叶甜看着账单的时候,想要仰天长啸,为什么不过住了三天院,这住院费和医药费这么高啊?能不能现在给裴莫骞打个电话,问他能不能报工伤啊?
不过想象终归是想象,叶甜也知道不切实际,只得咬牙掏出卡付了账,一面心痛,一面安慰自己,没事的,下周自己就工作了!就能够赚钱了!这些钱都是小问题……做了很久的思想建设,叶甜现,心头还是会痛,坑爹啊,明明知道自己没有病,住什么院啊,让你藏着掖着,让你打肿脸充胖子!
收费处的工作人员笑盈盈地把卡递给叶甜:“叶小姐,你刚刚说不是想做一个全体体检么?请问你是想做哪一种呢?我们这儿一共有五个套餐,让我给你好好推荐一下?”
“不用了,不用了,我待会儿还有点事儿,等过一阵子我再回来做全面体检。”
叶甜忙不迭地把卡揣回了兜里,住院费已经够让她心痛了,再加上一个体检套餐,估计这张卡就彻底清空了。
唉,要知道上辈子的她可以说是身体倍棒,吃嘛嘛香,从小到大,连医院大门往哪边开都不知道,哪怕是有个小病小痛的,也有专门的家庭医生来医治,每年的全身体检也是在专业的体检中心,而费用问题从来不会让自己操心,怎么这辈子就活得这么寒酸呢?
正在叶甜自怨自艾的时候,突然接到了叶成安的电话,这才想起,叶成安在a市呆了大半个月,但自己自他回来那天和他见过面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甜甜,明天爷爷就要去B市了,可能又是几年不能见面,你真的不来机场送爷爷么?”
叶成安的声音有些苍老。
他其实也不强求,知道叶甜孩子其实心里和她母亲一样,倔强得很,而且本来就是他们叶家对不起人家母女两,不过他明天就去B市去看望一个老战友了,或许到时候会直接从B市那边回加坡去,所以想了很久,他还是给叶甜打了一个电话。
叶甜放弃了坐出租车的想法,站在了公交站牌前,透过墨镜看牌子上的路线和站点:“你把航班信息给我吧,明天我去机场送你。”
叶成安重重叹了口气:“甜甜,你真的不想去加坡么?那边现在展地挺好的,你可以进学校深造,也可以直接到你姑父的公司上班。”
“不用了,爷爷,我现在真的生活得挺轻松自在的。”
叶甜的眼睛正好瞥到自己要坐的公交车缓缓进站,于是抬脚上了车,车里的人不算多,但也已经没有了位置,所以叶甜只得一手攥着拉环,一手拿着电话。
叶成安也没了办法,只得又叹了口气:“那甜甜你明天一定要准时来啊!爷爷有东西要交给你。”
再三做了保证后,叶成安终于让叶甜挂了电话。
a市这些年展得很快,所以各个街道不时地就会翻拓宽,在车辆行驶过一段崎岖的路面时,车辆颠簸了起来。
而这段路正好有一个站点要停靠,等车辆重起步后,叶甜才现不知什么时候,身边和身后都站满了人。
旁边一个人想要从人群中间挤下车,因为人实在是太多了,他抬手想要抓住上边的拉环助力,一挥手径直把叶甜的墨镜给碰掉了,听他忙不迭的道歉,叶甜也不好生气,只得挪动身子,想要挤出一个空间来弯腰捡墨镜。
就在她环顾四周的一瞬间,不可避免地,她又看到了周围人头顶上或深或浅的阴影,脑袋眩晕,心里苦笑,原本想着有墨镜就不怕了,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刻意地忽略那些人头上的阴影,却还是看到了在某一个阴影里,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正把手伸进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的裤兜里,然后成功地从里边掏出一个厚厚的鳄鱼皮的钱包。
叶甜看着距离自己不远的那个贼眉鼠眼的男人,他表情紧张地向四周张望了一下,然后贴近了前边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可是那个男人却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
既然自己看到了,就不能不管,可是她也学聪明了,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不能硬钢,用裴莫骞的话说,要量力而行,所以叶甜冲着那个男人大声地喊了一句:“小明!你怎么在这儿!”
公交车内的空间是密闭的,所以叶甜这一开口,周围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她,其中也有那个贼眉鼠眼的男人,叶甜顿时觉得亚历山大,硬着头皮往那个男人的方向挤。
在旁边人不满的眼神中,叶甜总算是挤到了西装男的面前,后边一直伺机而动的男人有些瑟缩地往后退了退,叶甜拍了拍旁边男人的肩膀:“小明!今天怎么在这儿遇见你了?简直是太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