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从外入内,端着盥洗用具。
“殿下,适才老夫人派人过来,邀您一同用早膳。”
周菁宓是公主,即使成了婚,也不必早起向婆母请安,向佩英不拘小节,自也不会在意这一些。
今日邀周菁宓共进早膳,只是担心裴牧不在府中,周菁宓一人待得无聊罢了。
沧州少雨,初秋的清晨微凉。
待至向佩英院中,刚入院门,便听得庭院里传来冽冽剑声。
原来是她在晨起练剑。
按剑在手,原是凌厉的眼神在看到周菁宓时,倏地变得柔和下来。
向佩英收了剑同她打招呼,“锦安过来了。”
周菁宓从小到大,还未见过女子练剑,从向佩英的动作里能够依稀看出她年轻时是何等英姿飒爽。
她不由得感叹,“婆母好厉害。”
毫不吝啬的夸奖让向佩英爽朗大笑,她接过侍女递过来的巾帕擦了擦汗,“老了老了,以前起得可比现在早着呢。”
周菁宓眼眸里带着轻软的笑,“婆母英姿飒爽,令人好生羡慕。”
这话让向佩英饮茶的动作一顿,看向她,“锦安可想学?”
周菁宓犹豫着,“我应是学不来的。”
“也有柔韧相结合的剑法,适合女子练。”
向佩英似是很想她也一起练剑,继续说道,“你若是想学,可以找阿牧教你,那小子,剑术可精着呢。”
“他教的定然比我好。”
一听到她说起裴牧,周菁宓倏地想起昨夜那荒唐的梦。
耳根子红得彻底。
偏向佩英不知她为何脸红,命人备膳之后一转过头就瞧见她红彤彤的耳朵,关切道,“怎么耳朵这么红?可是不适应沧州的天气?”
小公主耳珠上坠着玉嵌珍珠耳铛,成色极好的白玉和珍珠,衬得那圆润的耳珠越红艳。
周菁宓不太自在地抚了抚,随即感受到身后有一道灼灼目光投射过来。
她下意识转头看去,正好看到裴牧示意下人们不要出声的动作。
男人修长的指节下压,只那一双幽沉的眸子,始终定在她身上。
周菁宓抿了抿唇,连忙回过身。
昨夜梦中,他用足了气力,哑着声喊她,乌沉沉的目光和现在有七八分相似。
现下,他眸中不似昨夜带着慾,却仍旧让她心颤。
“阿牧回来了,正好一同用早膳。”
向佩英瞥见裴牧的目光,眼底的笑更加明显。
刘管家领着下人上膳。
原木桌旁,裴牧就落坐在周菁宓一侧,男人高大的身躯即使是坐着,也带了十足的压迫感。
清冽的气息若有似无地围绕在她周围,周菁宓小腰板挺得直直的,精神高度集中且紧张。
向佩英适时开口,“锦安想要练剑益身,这就有个现成的师傅。”
周菁宓本能地摇头,“裴将军军务繁忙,此等小事,还是不麻烦他了。”
“我有空的,”
裴牧定定看向她,“只要你想练,我都有空。”
周菁宓还想说什么,早膳已经上齐,她连忙转了话题,“婆母、将军,一同用膳吧。”
周菁宓用膳向来是由芍药布菜,但今日裴牧就杵在她身侧,强大的气场压得芍药进退两难。
然而他自己却像是毫不知觉一般,执起桌上的公筷,给她夹了不少东西。
周菁宓眼瞧着他夹过来的都是她喜欢的,心底涌上几分疑惑,目光下意识落在他身上。
裴牧眼皮微撩,看她,“怎么不用?口味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