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问道:&1dquo;他抢你什么东西了吗?”
在刑法上,骚扰与抢劫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犯罪性质:骚扰多以治安处罚了事,抢劫则意味着坐牢甚至丢掉脑袋。
那年轻女人坚决地摇摇头,一口咬定刘原的意图&1dquo;不在抢劫,而是骚扰”。
&1dquo;天地良心,”刘原急红了双眼,&1dquo;我根本不认识你,我为什么要骚扰你?”
&1dquo;不许胡说。”警察威严地大喝道,&1dquo;难道要认识才骚扰吗?”
第二天,刘原被释放了。
那位警察说:&1dquo;放你不是因为你没罪,而是我们没有找到你犯罪的证据。”
接二连三的变故完全打乱了刘原的生活规律。问题是,所有的变故对他来说都是莫名其妙的,都是他理解不透的。他还只有二十一岁,尽管他有过七年的牢狱生活。一位乡间小偷的犯罪经验,怎么敢到繁华特区来班门弄斧呢?何况他根本不愿走回头路。
等他回到出租屋时,一辆白色微型面包车已经等候多时了。
如同浪迹天涯的游子见到了亲人一样,当刘原将这几个月莫名其妙的变故细说给贺总听后,贺总心疼地张开双臂,将刘原紧紧地搂入怀中,嘴里连连责备道:&1dquo;你呀你,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我是你在特区的朋友啊!”
刘原又一次回到了摄影棚。
在重成为形象代表前,他提了一个要求:将背景里面的红枫叶换成密密绽放的蜡梅花。
这段时间,刘原的表演是空前绝后的成功:当一张接一张冠名为《孤独的狼》系列形象代表的相片又一次光芒四射地出现在各类媒体上时,熟悉这位男形象代表的受众们惊讶地现,在缺少了那位流淌着满身乡情风韵的女形象代表的照片上,这只&1dquo;孤独的狼”出现在一片他们完全陌生的黄灿灿的蜡梅花前,做着那个他们十分眼熟的孤傲地扯起衣领遮住嘴角的动作,板着一副冷傲的面孔。在冷气逼人的画面中,一股若隐若现的&1dquo;匪”气如丝如缕地飘起来。
等1994年的冬天到来时,刘原已经成为香港某服装公司特选的形象代表。当然,他只管换不同的服装,做着那些职业化了的动作。经营上的事情完全由深圳某咨询公司一手操作。
就在他这颗明星冉冉上升的时候,一位年轻女人在某天夜晚彻底地结束了这场游戏。
1994年冬季的某天,刘原又一次雇人将寻人启事贴到大街上,他仍旧没有忘记寻找香梅。当天晚上十点多钟,刘原的传呼响了。
在某酒楼的一间单间里,一位面容憔悴的年轻女人一边抽烟一边等着他。等刘原看清了对方的面容后,禁不住大吃一惊。
她就是诬陷刘原&1dquo;骚扰”她的那位年轻女人。
一切都清楚了,深圳某咨询公司为了不失去香港某服装公司这位&1dquo;财神爷”的生意,策划了一系列&1dquo;逼出匪气”的圈套。那位叫阿珍的年轻女人原本是贺总的情人,现在贺总移情别恋,她一怒之下,向刘原告了密。最后,阿珍提起身边的一只小皮箱,说道:&1dquo;刘先生,你现在已经知道他们的阴谋了,我看,你干脆今天晚上跟我一块逃吧!”
形象代表:逼出&1dquo;匪”气(7)
&1dquo;逃?”刘原目不转睛地望着阿珍,异常惊愕地问道,&1dquo;我没有做任何犯法的事,为什么要逃?”
阿珍用一种嘲弄井底之蛙似的眼光打量了刘原一番。她没回答刘原的问题,却反问道:&1dquo;刘先生,你的太太——那位叫香梅的女人做了犯法的事情了吗?她为什么无影无踪了呢?”略一停顿,她又说,&1dquo;那些出现在特区报刊上的无名死尸名单,难道每一个都是正常的意外死亡么?”
阿珍的话猛然提醒了刘原,他双眼逼出一股冷光,问道:&1dquo;他们把香梅弄到哪儿去了?”
&1dquo;刘先生,我只知道他们绑架了你的太太。说真的,你的太太现在在哪儿?活着?死了?刘先生,我真的不知道。”阿珍抬腕看了一眼手表,有些着急地对刘原说,&1dquo;刘先生,你已经介入其中,特别是我突然间离开深圳后,他们肯定会怀疑我已经把内情告诉给了你。刘先生,我不想再作孽,我也不想留下遗恨。我认为最安全的办法是趁他们还没醒过来以前,立刻离开深圳。刘先生,跟我走吧!”
刘原疑信参半地问道:&1dquo;贺总在深圳有那么大的能量吗?”
&1dquo;贺总?哼!他只是老板的一条恶狗。”
阿珍提到那位神秘的老板,刘原是相信的。这段时间,他已经察觉到贺总只是一个抛头露面的挂名老板而已。他问道:&1dquo;真正的老板是谁呢?”
阿珍犹豫了一下,咬咬牙,将手卷起来,在他耳边轻轻地吐出一个人的名字。最后,阿珍问:&1dquo;刘先生,你敢惹吗?”
一刹那,刘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端起酒杯一口喝光了残酒,毫不犹豫地说:&1dquo;别了,特区。”
1994年冬天,刘原回到了重庆。
回到重庆后的刘原不敢回璧山老家,他怕香梅的父母找他要女儿。想当初,香梅是义无反顾地跟他闯特区的啊!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到哪儿去找那位满身流淌着乡情风韵的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