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像只是一次普普通通的聚众吃饭,
没有开办宴会时必有的比武助兴,没有例行的掌门讲话等无用形式,每个人的状态都放松极了,道路两旁摆满了盛放菜肴的案几。
可是普通的吃个饭,会只有梅花酥酪饼和冰莲甘草汤吗?
普通的吃个饭,能请得动从不出山的尊胜老祖吗?
还有孙长老、徐长老、汪长老……
弟子们敢誓,就是仙盟大会,玄裕宗的大能们也没到过如此整齐。
“我们以前也经常会这样聚在一起。”
奚陵倚靠在护栏边,咬了一口酥脆的酪饼,带着些怀念地同白桁碎碎念。
“那天我和小师兄离开时,大家也约好了,等回来以后再聚一聚。”
小师兄说,要给他们带雪山特色的甘草汤,四师姐回,要给几人做最拿手的酥酪饼。
可谁能想到呢,等回来以后,他们就再也聚不齐了。
其实后来,众人也一直都想弥补这个遗憾。
但一开始是奚陵受打击太大,众人根本不敢在他面前提有关傅轩轶的任何话题。
好容易奚陵给傅轩轶报了仇,师兄弟几个又因为太过忙碌,阴差阳错的,总也凑不到一起。
再然后,二师兄俞温也去世了。
自此,无人再提及此事。
奚陵抬眼,看着,远处的天空。
今天是个阴天,天上没有星星。
乌云笼罩了那里,瞧这模样,约莫是要下雨。
“你还好吗?”
身后,白桁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
“没事。”
饼有点干,奚陵又喝了一口汤。
喝完,他垂眸,声音有点嗡:“这个汤没你做的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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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陵不解:“他过来关我什么事?”
这理所当然的反问给于锦干懵了,想说些什么却现完全无法反驳,倒是奚陵贴心地又问了一句:“还有什么事情吗?”
他方才留下,只是因为要等余顺看完病而已,现在裘翎来了,接替了余顺的工作,奚陵想不出还有
什么赖着不走的理由。
归根结底,他对玄裕宗没什么归属感。
他心目中宗门的模样,应当是师父偷懒不授课,整日只知道晒晒太阳写写画画,是师兄师姐性情各异,却全都亲密无间,志同道合,每天咧着嘴傻乐。
那里应该很大,大到一眼望去,看不到宗门的尽头。
那里人丁稀少,少到全部同门外加童子杂役,数量都比不上宗门内的山头。
但那里从不显荒凉,每一次回去,都热热闹闹的,让人舍不得走。
玄裕宗很好,门人无数,门风也还算端正,还有许多他曾经的故人。
但这些人里,除了已被逐出师门的华珩,却没有一个当年的玄阳门之人。
这是一个全新的宗门。
这不是他的家。
“等等。”
走到门口的时候,裘翎忽然开口,“你之前不是说要吃什么饼和汤的?明天晚上,山门处开办宴席,你记得过去。”
奚陵一顿。
他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应了一声,示意自己知道。
不远处有剑光闪过,华珩自剑上走下,第一眼就看到了奚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