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兰,”
纪砚重复着这个方才还用来打邬蕲的名字,“我写两诗赔你。”
芳兰笑得软波荡漾,像一柔水。
“哪个芳,”
纪砚提笔写字,每说一个字,贴在怀里的人都能感到他的喉结与胸膛在微颤,“哪个兰。”
芳兰在纪砚怀里转了个身,指尖轻轻在他衣襟前滑动,像挑逗的猫爪,一笔一划写着:“芳菲的芳,兰花的兰。”
纪砚用另只手握住了她作祟的手指,目光没从纸上移开,低柔的嗓音里带着丝威胁:“别撩拨我,不然我就不做君子了。”
芳兰仰躺着,双眼含情地看着他,不知想起了哪个不眠春宵:“阁主何时做过君子?阁主哪次是君子?”
纪砚继续在纸上写字:“这次。”
芳兰正要嗔怨反驳,纪砚已将她单手抱了起来,在她耳边道:“君子赠你诗一。”
芳兰低头去看,只见白纸上已经出现了几行墨色的诗句
香晚遮云纱,帘起人影斜。凉杯覆霜雪,沧月落高崖。
长韵合歌踏,海云浮为家。巷陌藏风隐,芳兰一开花。
“芳兰!”
旁边的女子们合掌笑道,“有你的名字,芳兰。”
“这是阁主专为你写的!”
芳兰面颊微红,故作娇嗔:“阁主要给我写两才行哦。”
纪砚宠溺地抚着她的秀:“这就是两啊。”
芳兰瞧着桌上的诗,美眉微蹙:“阁主逗弄我。”
纪砚抓住她的细腕,将她固定在怀里,在耳后低声说:“那你倒着读一遍给我听。”
芳兰垂眼,缓缓念道:“花开一兰芳,隐风藏陌巷。家为浮云海,踏歌合韵长。崖高落月沧,雪霜覆杯凉。斜影人起帘,纱云遮晚香。。。。。。”
她的声音被一个吻打断。
纪砚在吻息中问:“把你的名字写进风花雪月里,够原谅我么,嗯?”
竟是一通体回文!
四下满座喝彩,女子们笑得花枝乱颤,乐师手里琴弦卖力地跳跃着,香炉里喷薄着醉人的媚香。
这里仿佛不是尘世的勾栏瓦舍,而是云端的缥缈仙阁。
纪砚闭目。
满座的姹紫嫣红不再乱花迷眼,靡靡乐音也消失不见。
问他要自己最好的东西。
他什么字都能写好,但写得最好的字却只有两个。
那两个字他写过千千万万遍。
但不会有人知道。
***
江月白从来认为自己的身体是金刚铁骨,不会有脆弱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