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聲閣直直看著他,問「為什麼?」
陳挽忽然有些心虛,如果趙聲閣知道從他回國那時候自己就跟蹤過他會怎麼樣。
所幸他這次師出有名:「我這邊需要確定和估算潮汐能量的轉化率和確定中轉方程。」
趙聲閣沒問出想要的答案,淡淡道:「方諫那麼多學生會檢測的。」
陳挽眨了眨眼:「專業方向還是不一樣,否則趙先生也不用多花一筆錢雇我了。」
趙聲閣看著他,仍舊沒有鬆口,陳挽就說:「我可以自費。」
「……」
他這麼胡說八道兜圈子,趙聲閣竟也沒有生氣,平和地望著他,眼神里無端有種縱容的耐心,頗為無奈地叫了一聲他的名字:「陳挽。」
陳挽直直迎上他的視線。
目光已是直白得不能再直白的語言,還是想去。
這一趟充滿不確定性和危險。
趙聲閣都已經想好如何應對陳挽接下來的種種理由和措辭,可陳挽只是安靜看著他,漆黑目光中是平靜的無聲的堅持和固執。
趙聲閣的心很硬,並不為此動搖。
然後,他看見陳挽垂下眼,用一種很輕的、他不懂如何形容的語氣說:「趙聲閣。」
「我想去。」
平靜無波的心湖忽然被丟下一個石子,漣漪以一個趙聲閣不能掌控的度無限擴大。
因為種種顧忌,讓陳挽叫一聲趙聲閣的名字難如登天,但為了達到同行的目的,他此刻這一聲又叫得那麼心甘情願。
陳挽本人應該並不知道,他垂下一雙漂亮的眼,飽滿的唇瓣輕微、緩慢地張開,叫出趙聲閣名字的樣子很容易讓人產生一些心理和生理反應。
趙聲閣移開目光。
陳挽一定是不知道他的癖好,否則他一定會為自己在他面前展露這副樣子後悔。
但是後悔也遲了,石子一旦投下湖心,就再也無法收回。
彼此僵持著,飯桌上的觥籌交錯和談笑風生都被隔絕在外。
陳挽抬起頭,趙聲閣沉默,看不出來在想什麼,也無法窺出任何情緒。
這一隅的氣氛凝成微妙的結境,像他們曾經無數次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拉鋸和對峙。
不過,陳挽覺得應該沒有什麼希望,因為每一次他都沒有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