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正堂出来的太子部属一共是四个人,许是他们一齐行礼的声音太大,隔壁的房门也开了,又出来两个。对魏紫吾皆表现得十分恭敬。
这六个人中,魏紫吾只认得两个。一个就是时常出入东宫的少詹事顾况。一个是韩疆,乃是太子左卫率,正四品官员,品阶不重要,关键是他统领着太子的亲、勋、翊三卫府兵,自然是太子极为信重之人。
从这两个人的身份,魏紫吾就知道其他四人定然也是太子心腹。
魏紫吾看了看太子,对方果然已换了便服,一身衣袍的质地是轻柔的越湖丝绸,除衣料本身花织的联珠团鹿暗纹,并没有多余的刺绣。一看就知穿着很舒适。
太子向魏紫吾介绍了她不认识的四人,等众人分别拜过魏紫吾,便牵着她的手,走进书房里。
石安静立即从外带上了门,让太子与太子妃单独相处。
魏紫吾看看合拢的房门,很不好意思。
顾见邃却是问“手怎这样凉。入秋了一天比一天冷,你晚上得多穿些再出门。”
“殿下放心,我的身子可结实了,不怕冷。”
魏紫吾笑了笑。她自幼习武,常常锻炼着,可是极少生病的。
顾见邃看着她这骄傲的小模样亦笑了“你结实”
他目光下掠,打量她这副自夸的身板,凑在她耳旁说“那上回是谁哭着求我停下,说是会被撞散掉的。”
男人又伸手捏捏她细柔的腰“太子妃既这样结实想来不会轻易散掉啊。看来下回我再用力些也无妨的。”
魏紫吾错愕看向对方,心下羞恼,却又不知如何反驳,从耳根到脸颊都火辣辣的烫。
太子唇角的弧度越明显,他想起她那副纯真欲泣的模样,便觉得她可怜可爱,又好笑。魏紫吾那时一点也不知道,她越是用那种话求他,只会让他血液如沸,浑身的力气愈想使在她身上。
魏紫吾手指揪紧身后的书案边沿,装作没听到他的话,想导回正题“殿下,我过来,扰了你议事吧”
太子声音很温柔“没有,我们正巧议完一程,在休息。且太子妃有事,随时可来找我。”
魏紫吾点点头,先前她看到绿苒手中的茶盏,就知道她是为太子奉茶而已,兴许早前还的确伺候了更衣。
魏紫吾轻眨了眨眼,其实她已私下了解到,绿苒极擅茶道。这几个司寝都是太后精心为爱孙挑选,当然个个身怀一技之长。
她知道对太子而言,帮他煮茶更衣的是绿苒还是石安静,是个宫女还是个太监,恐怕都没有区别。他的身份生来就有无数宫人环绕,被人服侍早成习惯。纯粹是绿苒手巧,又懂事,便没换人。
而太子的书房可谓是机要重地,有高手守卫,遇清肯定是不敢靠近的。一定是遇清见绿苒带着太子的衣物出门了,尾随在暗里远远窥了绿苒进了静树堂。又见绿苒久久不出来,遇清肯定也不敢一直守着看,就忍不住回去告诉她了。
魏紫吾也不希望太子觉得自己太小气,连个宫女都容不下。便说“殿下,我过来,是因今日去了大嫂那边赏花,和熙乐谈了心,想跟你说说熙乐的事。”
顾见邃看着她,似有微微失落“我还以为太子妃是见我一直没回屋,想我了,才过来看我。”
魏紫吾觉得男人这时的语气有点像个孩子,心莫名软了软,却嘴硬道“我是想与殿下说熙乐的事。”
顾见邃语气莫辩地唔了唔“她的事我早就知道了,那个胆大包天的禁卫也是我调走的。你知道就行,不要告诉她。”
太子果然已知道魏紫吾看看对方,没有问对方调走人后怎样处置,只慢慢点点头,说“那,我就先回去了。殿下也不要太累,勤政也要注意休息。”
她就想抽回被顾见邃握着的手,对方却拉着不放,道“婼婼既然来了,就陪着我。”
魏紫吾奇怪地看看对方她以为太子的意思是竟要她参与议事。谁知男人已取了黑色斗篷铺在宽大的书案上,将她抱上去。
魏紫吾反应一下,才想到对方的意图,赶紧伸手推他“殿下,我们不能在这里。”
顾见邃顺势抓住她的手指轻啄,道“没关系的,你是我的妻子,我们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
他知道魏紫吾特别害羞,除了床上哪里都不愿意,他得诱着,哄着,还得带强迫。上两回在净室的玉池里便是。
魏紫吾忙道“不行的。他们就在隔壁,会听到。”
太子低声宽慰她“石安静已叫他们走了,明日再议。”
众人知道太子是新婚,皆很识趣。更重要的是,这几人都知道太子对这位太子妃,是夙愿已久,终于得偿。先前一见石安静将门也关上了,罗锦之便朝陈涌道“那,到我那儿,咱俩接着写”
因而这书房外头早就没人了。
魏紫吾一怔“殿下怎能这样。我一来,你便连正事也不做了。”
那他的属下会怎样想她。
“我们这也是做正事。”
顾见邃答。哪个人敢说太子开枝散叶不是正事太子的嫡系血脉重过一切,连太后也要站在他一边。何况他都二十二了,更是理直气壮。
“再说,我与他们商议之事,也不是短时间能办成的。”
太子很清楚,每个都督府的情况都不同,还得恩威并施,分化而治,他没指望过一套办法能整顿所有都督府,他原先是想今日敲定总策。不过,魏紫吾不喜欢一个人寝歇,她都特地过来找他,想要他陪着,他自然得陪着。
魏紫吾哪里敌得过太子的手段,很快便被他搂在怀里揉抚得浑身无力,轻颤着躺在书案上。
顾见邃细细看着对方,黑色的锦绒斗篷中,女孩的身体冰肌玉腻,娇美玲珑。
很早之前,当她还害怕他躲避他的时候,他就无法自控地想象过她躺在他书案上的模样。他没有专程带魏紫吾来过书房,但她自己过来了,他便不打算放过她。
魏紫吾为在这样的地方感到羞怯,且最初的时候她衣衫尽褪,太子却只是解下腰带,撩开袍摆,这令她更难为情,她微微蹙眉,因她的格外紧张而令他前进得艰难,感受着他强悍激烈的入侵,她缓缓闭上眼。
花影摇动,鬓渐散,珠钗坠落在地。馥蕊泣露,残痕泥泞,夜半时分,静树堂里依旧可闻乳莺娇啼。
第二天清早,魏紫吾倒是在自己的床榻上醒来的,太子也没有离开,她还躺在他的臂弯,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眸,她默默转开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