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恍神也不能堵塞交通给别人添麻烦。
车开出去了一个路口,司轻遇上了红灯,停了下来。
他长出了一口气。说来奇妙,此刻劫后余生,他却很奇妙地感到一阵怅然若失。
忽然间,司轻身上涌出了风。
这阵风很大,但和彼时有些凉意的秋季不同,它如春风一般温柔和煦。
司轻知道它是什么。
“我明天会去看看日出,”
他笑了声,“还是你要自己去看呢?”
风没有回答他。
他在司轻这辆车里环绕了会儿,涌出了车去,拂遍了这条街,归于了人间。
他是一阵很大的风,涌出车后更甚。街边的树被他拂动得急急作响,落叶跟着急急而落。而本就落在地上的叶则被他吹起,人人都被他弄得一惊,乱了头,都或多或少地停住了脚步。
司轻车前过马路的两个姑娘哎呀了一声,攥紧了裙角。
“怎么风突然这么大啊?”
“还挺暖和的,怪诶,这一天都吹的冷风。”
司轻将头探出车外,看向天上。
他的头被还未散尽的不合季的春风拂起,清澈的双眸近乎虔诚。
那风终于去了真正的天上,去看人世。
以后也一定会经常来看他的。
司轻把车停在路边待了会儿,给自己的大脑一点儿重启换频道的时间。永恒之眼里呆了这么久,他都忘了末日前自己在干什么了。
他过了半天才想起来,他的手机现在可以上网。
司轻拿起手机复盘,终于想起他今天从下午到晚上有三场魔术公演,现在是在去表演的路上。
要做的事弄明白了,司轻却迟迟没把手机撒手。
他退出了界面,手机就在主页面上,挂着一堆app。
司轻哪个都没点进去,他呆呆望着页面呆,等一个人的电话。
但那个人不知怎么了,总是不给他打。
时间就这么晃晃悠悠过去二十分钟,司轻也没有接到电话。
他撇了撇嘴,把电话铃声调到最大,扔到副驾驶上,驱车去了公演地点。
活还是要干的。
这次的魔术公演在一个大的剧院里。司轻人到的时候,后台的人在调试灯光和各种设备,安排他表演的助理谭言也在和工作人员说话,忙得不行。
见他来了,谭言就回头和工作人员说了两句,给他们的话题草草结了个尾,朝他跑了过来。
“司老师!”
他说,“你今儿怎么这么晚啊,平常不都提前俩小时就到了吗,今儿怎么才提前一个小时啊?”
司轻一脸讳莫如深:“来的路上生了不少事。”
比如遇上世界末日,被扔进永恒之眼里做神选者,碰到了死去的可怜小竹马和天杀的没妈傻逼上帝。
“咋了,遇上啥了?”
谭言眨眨眼,“您车让人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