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边多风,高树上的树叶被吹得哗哗响。
宴会在主办方家里别墅的空草地上举办,主宾之间人与人揣合逢迎着。
台上一对被商业联姻捆绑在一起的男女,听着来宾谗言献媚。
光鲜亮丽的背后是一捆一捆的败絮。
以谢之屿的身份不需要去跟他们阿谀奉承,又有谢曔在身边,过来阿谀奉承的人目标多是这位谢家当前的掌权人。
偶尔几个相交好的同龄人过来打一声招呼。
谢之屿也乐得清闲,到江边给沈盼柟拨了通视频通话过去。
接电话的却是齐阿姨,房内还有两个一直以来负责小姑娘三餐吃药的护士,镜头内看不到沈盼柟。
谢之屿疑惑的问:“这个时间点不应该吃完药了吗?”
齐阿姨操着一口地方方言味道的普通话,焦急道:“谢先生,姑娘今天都不怎么开心,药也不愿意吃,前面两次都是强喂进去的。”
谢之屿双目凝神,眉目蹙了起来。
他并不愿意医生对沈盼柟用上强硬手段,用到约束具只会伤到她。
“你把手机给她。”
医生和护工根本靠进不了床上的女孩,齐阿姨只能将手机屏幕反过来,对准沈盼柟,嘴里轻轻哄着:“姑娘你看,谢先生来了。”
谢之屿透过镜头,看到对面的小姑娘包着被子缩在床角,一米二的病床,瘦弱又不起眼的沈盼柟却也只占据了小小的一块地方。
女孩如惊弓之鸟,抓着头皮,嘴里念叨着什么。
谢之屿迎着冷风加大音量:“盼柟,我是谢之屿。”
女孩下意识抬起头,面上梨花带雨,无声又低哑的哽咽着,肩膀止不住的颤抖。
“谢之屿……你去哪里了?我找不着你。”
谢之屿眉心微微皱了起来,低声问齐阿姨:“没有跟她说我去哪里吗?”
齐阿姨解释道:“有说的,问一遍说一遍,姑娘可能记不住。”
‘问一遍说一遍’——沈盼柟今天找了他很多次。
谢之屿声音轻柔,像哄小孩子一般:“我今天回来做一件事情,做完这件事情,就能带盼柟宝贝回家啦。”
齐阿姨一步步缓慢的靠进,沈盼柟颤抖着手接过手机,眼里还存着泪光:“回家?”
谢之屿的目光里,女孩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半豆大的泪珠。
像块遗世珍宝般,脆弱得一捏便碎。
“是啊。我们再让医生观察几天,我们就回家,好不好?”
女孩小鸡啄米般点着头:“好……”
“那我们先把药吃掉好不好,吃掉药睡一觉,谢之屿马上就回来了。”
“真的吗?”
谢之屿唇角微微勾起,面上漾出一抹温柔的笑:“谢之屿从不骗人的。”
看着小姑娘吃了药,挂了电话。
谢之屿跟谢曔告别后提前离开了宴席,连夜返回了临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