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汉子看见了他,招呼道:
“哪来的?
你这纤弱单薄的样儿,怕是没人要吧?”
不知为何,一群汉子“哄哄……”
地笑开。
少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兀自愣。
“粪堆哥。”
一旁的汉子揶揄道:
“我咋记得你家柴垛妹子,也喜欢这样的。
你别便宜没捞到,再把妹子搭进去。”
汉子们又是哄堂大笑。
那个叫粪堆的汉子,笑得最响亮,道:
“告诉你二郎,咱虽没上过娘们,但也不至于扑倒个爷们。
不像你呀,雌雄莫辨,公母不论……”
又是一大阵哄笑。
少年本就害羞,又是在远离村镇的山上长大,哪里见过这么糙的汉子,哪里听过这么糙的调笑。
他的脸,就像蒙了块大红布,脑袋低下,再低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群麦客又调笑一会儿,都起身上工。
粪堆走了过来,正正经经地道:
“路过?”
少年没抬头,也没说话。
“流浪?”
少年还是没抬头,也没说话。
“小兄弟,要是没地儿去,就跟着我们村子干吧,我们这儿缺人。”
少年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粪堆把蒲扇般的大手放在他的肩头,勾肩搭背地推着他往前走,道:
“走吧。
这年月,就得互相帮衬着过。
不然,谁的日子,都不好过。”
“嗯。”
少年终于开口,虽只是个似有似无的“嗯”
字,但却清楚地表示了他的应承。
“我没干过这活儿,你们不要嫌弃……”
少年只是害羞,又不是缺心眼。
不会傻到把人家施舍的怜悯,当成理所应当,或者攀高谒贵。
他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很清楚自己江湖飘零,孤身流落异乡,找到个落脚地,才是当务之急。
来到田间。
少年终于把他那狐狸一样的小黄狗放下,伸手掂起镰刀,有样学样的,弯腰挥镰。
庄稼活不要学,人家咋着咱咋着。
“小兄弟,没干多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