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般都只拿竹筛晒点鱼干什么的,没见过有人用竹筛晒红薯干的。
“我这地方小,那么多篾撘也放不下。”
侯春玲没说自己在街上找不到篾撘,要说了,他们肯定又得让她到自家拿去,其实她现在觉得用竹筛也很是不错。
“你那楼上才多大地方,外面不是有个场子嘛,你外婆他们从前晒东西不都是在那个场子上?”
侯春玲这举止,看在农户人眼里,怎么看都有点瞎折腾的味道。
“嗨,晒在这里,我要翻一下也方便,晚上要收回来也省事。”
等到露台上都晒满了,她差不多就要开始考虑往外扩张了,不过具体晒在哪里,侯春玲还得想想,那边的场子上,灰尘好像有点大。
“哎呦,进来看电视吧,别管她了,让她自己折腾去。”
侯外婆招呼大家赶紧进屋看电视。
侯春玲拿过去的倒蒸红薯干侯外公侯外婆也尝过了,觉得比他们自己从前晒出来的红薯干那是强多了,不过再好吃那也是红薯干,他们以前过苦日子的时候吃多了这玩意儿,现在就不太爱吃。
侯春玲说这个红薯干,她拿到网店上去卖,一斤能卖二三十,侯外婆想想,还事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的好,真叫他们知道了,这些人还不得眼红啊,说不定还让侯春玲教呢,这吃饭的手艺能随便教给别人吗,所以她也对侯春玲说了,让她藏着点,不要告诉别人,她自己自然是不肯说的。
这倒蒸红薯干的方法,侯春玲倒是不觉得有藏私的必要,他就怕镇子上有些人舍得吃的,听说她这个红薯干好吃,在网络上一斤卖二三十,到时候他们要是也出这个价要买,侯春玲要怎么推辞?
这可不是没可能的,别看他们这个镇子小,舍得吃的人那可多着呢。不过他们舍得吃,侯春玲还不舍得卖呢,这些红薯干她可是要留着挣星际币的。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也不跟人去说这个红薯干的事。
侯春玲把唯一的一张篾撘架在露台拐角的栏杆上,上面再放个竹筛,没加工过的红薯放在一旁,随手拿起一个红薯,剥下来的红薯皮甩到墙下的鸡舍前面,下边那群小公鸡小母鸡就得咯咯咯抢上一阵。
剥了红薯皮,再用竹刀把红薯芯切成厚片,摊开在竹筛里,等放慢了一个竹筛,就找地方把这个竹筛挂起来,二楼这个栏杆周围挂满了,上边还有一个露台呢,那里也有栏杆,等挂到没地方挂的时候,侯春玲就得开始钉架子了。
把昨晚煮好的两锅红薯全部晒上,侯春玲这才锁了二楼前后两个房门,扛着锄头,带上箩筐扁担,和侯阿白侯小六去了地里。
往后,她打算每天晚上焖两锅红薯,另外,地里的红薯也得赶紧收回来了,等到圣诞节前后,他们这边肯定要开始下霜,侯春玲要赶在这之前将地里的红薯全部收回来。
通河镇那边,王秀磊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前两天他跟侯春玲说了自己的担心,他们的牛杂店生意要是真做红火了,肯定有人要犯红眼病,到时候说不定就要在背地里给他们使绊子。
他担心到时候侯春玲不把他们的货源招出来,怕是糊弄不过去,但这货源又是他们这家店生存的根本,一旦说出来,就怕被人挖墙脚。所以他跟侯春玲商量,看看这个问题要怎么解决,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嘛。
侯春玲想了一个晚上,然后就给王秀磊打电话,让他跟市里的屠宰场联系,从他们那边拿货,另外再在他们店面附近,租个地方弄个小冷库。
那家店里原本有个杂物间,但是这个杂物间另有他用,他们店里可以没有厨房,但是不能没有洗菜洗碗的地方,毕竟牛杂店跟赵怀兵开的洋快餐店不一样,所以这时候他们就需要另外租个地方放东西了。
侯春玲又给王秀磊打过去一笔钱,他很快就把事情给办妥了,跟市里的一个屠宰场签订了一份订货合同,定期从他们那里拿货,另外还在距离他们的店面不远不近的地方租下一个车库,在车库最里面的一小块面积建了个小型冷冻库,外面的地方可以放其他杂物。
这些从市里购买回来的牛杂,侯春玲并不打算拿到牛杂店加工出售,这样一来,她就必须为它们找一个出路了。
侯春玲在经过接连一个星期的劳累之后,总算把地里的红薯都收回来了。
她们家附近那条小溪边的石垄上,也是一个接一个地摆着木架,木架上高高低低挂着许多竹筛,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条小龙,木架是骨,竹筛是鳞。
每天黄昏时分,侯春玲都会把这些竹筛收回家去,第二天早上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再挂出来,晚上焖红薯的时候,会在放满了红薯的锅上再架上几层蒸笼,对晒得差不多的红薯干进行倒蒸。
她家的倒蒸红薯干在星网上卖得还不错,虽然有顾客嫌价格太高,一斤红薯干三十二个星际币,分量只有那么一点点,但每次小店新出一批红薯干,都能在短时间内卖完,所以侯春玲丝毫没有降价的打算。
十二月十四号这一天,侯春玲一早把家里的红薯干都挂出去,然后就只身去了通河镇,侯小六和侯阿白都被她给留了下来,让他们乖乖在家里看着这些红薯干。
虽然侯小六是人工智能,侯春玲却并没有把他看做是一堆冷冰冰的数据,她希望自己对侯小六和侯阿白能尽量做到公平。当然,她也必须这么做,要不然那家伙就会对她开启忧伤模式,面对一只忧伤的小猫崽,谁能招架得住?
侯春玲去到通河镇,先去和王秀磊碰个头,然后就往镇上的老菜市场去了,候大舅和大舅妈就在那里卖熟食,已经好些年了,听说生意很不错。
“你这丸子是什么东西做的啊?”
侯春玲找到候大舅他们家摊位的时候,刚好看到他家摊前站着一个三四十岁戴眼镜的瘦高男人,看起来像是要买牛肉丸。
“牛杂。”
候大舅扯了个塑料袋给他递过去,侯春玲见他正在做生意,也不着急上前打招呼,就在一旁站着。
“不是牛肉丸吗?”
那人问道。
“开玩笑,现在牛肉一斤多少钱你不知道?”
候大舅笑道。
“唉,这玩意儿干不干净啊?”
那人还是不太放心。
“干净,都是用新鲜牛杂洗得干干净净做出来的,不信你尝一个,我说得再好也没有用啊,你尝一个就知道了,好货差货,一吃就吃出来了。”
候大舅说着就拿起一个肉丸递过去,他一只手戴着一次性手套,另一只手没戴。
“这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