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玉离笙又逐渐增了一指,直到四根手指齐展成扇,才笑道:“别急,等下给你时间好好哭。”
许慕言哪里吃过这种苦,受过这种罪,嘴里骂骂咧咧,硬气得很,可眼泪珠子却噼里啪啦往下掉。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处境!
甚至不知道生什么事情了。
直到玉离笙收回了手,重提起了长剑,连剑带鞘,在半空中挥舞了一下。许慕言才扯着嗓子,大哭出声。
滚烫的鲜血溢满膝间。
“呜呜呜,好疼,好疼啊!哪个天杀的,居然拿刀砍我!”
许慕言呜呜咽咽地哭,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疼。
他的脑子很浑沌,连任何思考的能力都没有。
浑身软绵无力,不一会儿就热汗淋漓,吃痛的叫声,渐渐在玉离笙的逼迫之下,化作了沙哑的低吟。
痛并快乐着。
只是可惜,许慕言翌日醒来,怕是就不记得这种销魂蚀骨的滋味了。
“……你还未弱冠,原是要在你弱冠时,为师要给你取个表字,不如现在便替你取一个?”
玉离笙笑容不减,手里仍旧攥着长剑,力气不减只增。
直到鲜血将许慕言膝下跪着的地毯润透,那地毯是白色的羊毛所制,鲜血又那般红艳夺目,远远看着,好似雪地里覆盖着一层红梅。
又似雨后的海棠花,娇艳欲滴。
许久之后,玉离笙才又道:“柳垂江上影,梅谢雪中枝。夜下见慕言,雪色相映合。雪同血,映雪,许映雪。你觉得映雪二字如何?”
许慕言现在哪里知道什么雪啊,血啊,映的究竟是雪,还是他滚烫的鲜血。
他想挣扎,摆脱。
可玉离笙死死摁紧了他的腰,不准他擅动分毫。
“你那么喜欢檀青律,想来他也喜欢你。,两情相悦。可倘若他知道,你私底下那么贪吃……他还会喜欢你么?”
“这个世间,没人会喜欢一个残花败柳。”
“你知道外面那些人都骂为师什么?他们骂为师是人尽可夫的贱人!”
“你想变得和为师一样脏,好继承师尊的这些污名?”
许慕言猛地一扬后颈,嘴巴张得很大,出了类似于小兽的嘶吼声。
很快又重重趴了回去,泪水和热汗早糊了一脸,长睫上都垂着泪珠,整个人瑟瑟抖,连哭的力气都没了。
“难为你给师尊送来这姜汤了,”
玉离笙端了过来,见乌漆麻黑的一碗,眉头蹙紧了些,余光瞥着一眼埋头哭泣的少年,又笑:“怎么,你想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