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开平二年秋,京都皇城附近一处宅院里,一名看起来不过十余岁的娇俏女子手里拎着一个铁皮卷成的大喇叭,蹑手蹑脚的朝着不远处一二楼独栋房屋摸去。
不过距离房间约莫还有十几米,一道人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少女身后,还没等少女反应过来,脑袋上就被赏了一个爆栗。
“诶呦!哥!这么早你怎么就起来了啊!我还想叫你去上衙呢。”
压根不用回头看,多年以来的遭重经历让少女很有经验的从爆栗的角度、力度判断出了身后之人。
“呵。”
名为王烈的少年抽了抽嘴角。看了一眼少女手里的铁皮大喇叭,他可一点也不想再体会一遍被这玩意当闹钟叫醒的感觉。
“哼!也就是爹被调任了,要是他还在家,我一定去告状!”
王婉摸了摸刚才被王烈敲中的部位,瘪瘪嘴一脸的委屈。
闻言,正伸手轻揉王婉的小脑袋安抚着她的王烈,心里也忍不住想起自己那个被调任的老爹王子腾。
十六年前一个平常的夜晚,王烈在家喝了点小酒上床闭眼入睡后再一睁眼便到了这方以红楼梦为背景的世界,成为了王子腾年仅几个月的养子。
与红楼梦中剧情展一样,王子腾在几个月前卸任京营节度使,跑去边境当了九省统制。
本来自己老爹是个大官可以好好抱一抱大腿是件好事,但王子腾这职位结合当下政局。。。。。。王烈直觉头疼。
轻轻晃晃头,把这些烦心事抛之脑后,王烈熟练的让王婉忘记不久前的爆栗,草草吃完早饭穿上官服趁着天色刚亮,出了家门开始了自己又一天的公务员生涯。
“王断事,您来啦。”
“哟,早啊,王断事。”
“断事,您前几天做的那牌戏,今儿得空咱再杀几局?”
进了中军,一路上遇到的不少士兵都纷纷与王烈热情的招呼着。
别看中军断事这职务在大梁相比前明又低了一品变回正六品官职,可现今整个京营中五军都督府的刑狱一事皆由中军断事掌管,典型的位低权重。
再加上王烈本身平日里就与这些底层士兵闲来没事聊几句,玩玩牌戏,丝毫没有什么公子少爷的架子,自然在士兵中名望不低。
“刘断事,今儿有没有什么需要去捉拿归案的贪腐败类?”
熟门熟路的走到自己半个顶头上司,中军左断事刘成仁的班房,一进门便问道。
“那你可来的正是时候。”
刘成仁将一份公文递到王烈面前,脸上挂着友善的笑意。
“正如王断事所料,上面近来得知左卫镇抚陈楚清于军饷上恐有所贪墨。此事还要麻烦你前去将人捉拿回来调查。”
“陈楚清?是他啊。”
从刘成仁手里接过拿起公文,随意翻看了几下,看着上面一桩桩一件件证据极其充分的贪墨案件,摇了摇头。
如此铁证如山,还用得着什么调查?直接抓了人定罪便是。
“这陈楚清,也是王断事你曾见过的旧人?”
见王烈毫不掩饰对陈楚清的熟悉刘断事笑意不减望着王烈问道。
“是啊。前不久家父升任九省统制,陈镇抚还曾前来祝贺。往年过年时,来家中拜年的人中,也常能看到他的身影。”
说到这,王烈有些感慨的说道
“这段时间,本来烈以为已经熟悉了这些败类的嘴脸,可看到类似陈楚清这样平日里在家父面前表现的人模人样的将领背地里竟是如此令人作呕,还是挺……不适应的。”
“俗话说,人心隔肚皮,不剖开置于烈日下,岂能分辨是人是鬼?”
“也是。如你我这样的官职,不就是为了让这种败类能够被置于烈日之下?如此,吾辈应当更加努力,以求不负皇恩才对啊。”
“哈哈哈,王断事所言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