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时,他遇到了苏叶,遇到了他人生中的特例,她赢不过他,她也没有苛待过他,却不可思议地成了他的追求,他的味,他人生的意义。
毫无头绪,又令人沉沦,让他费尽一切,都要留在她的身边,占据她的一切。
苏叶总是一脸无可奈何地为他妥协,而不知道他有多担心,担心他费尽心思,得不到她的妥协,得不到他在她心里是特殊的印证。
她不知道,他的装可怜,他的能说会演的背后,是在压制着他的本性,压制着那一份无法说出口的独占欲。
他不希望任何一个人分走苏叶的喜怒哀乐,不管是什么亲弟弟表哥,还是什么客人,他一丝一毫都想要拥有,他心底叫嚣着独占着她,锁住她的一颦一笑,半点不分享给其他人。
他很想,很想,但是他不能那么做。
主的前车之鉴,已经足够令他惊醒了,他极其不愿意像那个人一样,在不经意的某天,在精心编织的牢笼里,得到一具冷冰冰的尸。
因而,他时不时地耍些小任性,小心机,不断地确认,自己在苏叶心中的位置。
他拿她更没辙,他要在自由的天际里,让她心甘情愿地留在他身边,让她自愿地不飞走,她占据了主动,占据了优势,因为她可以没有他,而他是不能缺了她的。
“不要不管我,不然我会变得六亲不认,变得冷血无情。”
没有苏叶,他存在的意义,就是毫不留情的杀手,除了杀戮,没有他能停留的地方。
“别撒娇了,我什么时候说过不管你了,我告诉你,有我在,这辈子都不准你再当什么刺客了。”
苏叶拍开少年的脑袋,他担心个什么劲,他说不出的话的时候,她没有不管他,他骗了她的后,她也没有不管他,就连她被他牵连,平白无故被抓到了会任了,她都没有不管他,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她纵容他都纵容到这个地步了,他心里还没有数吗?
*
临渝会任中,温辞绎和余崇义冷眼看着底下被五花大绑之人。
那人是管堂堂主杨统,是主的心腹之一。
会任总部共有四位堂主,管辖总部各类事项,刑堂堂主柳艳云、执堂堂主余崇义、户堂堂主温辞绎和管堂堂主杨统。
如今主不在,中事项由温辞绎负责,温珵安的人余崇义又奉命听从于他,这是最好的剪除主羽翼的时机了。
被绑的杨统还很硬气,“温堂主,你我位置相同,你有什么资格绑我,做出这种事来,主回来后,你要如何交代?”
温辞绎温和地笑着说道:“我如何交代就不劳杨堂主关心了。”
杨统有没有命活到那个时候,还不一定。
他轻敲着桌面,对他身旁地余崇义道:“温珵安特意说了,这个人要留给你处置,你随意,这里的事情办妥后,我就要前往渝州了。”
余崇义先是点头,而后又疑惑地问道:“你去渝州?少主不是这么交代的,他要你留守临渝,我赶去源州。”
“不,你留下,他没有资格命令我,而且现在会任,是我说了算。”
温辞绎不急不缓地说着,温珵安越不想要他去,他便偏要去,烧了他的珍藏,他还没找温珵安要赔偿的。
余崇义皱着眉,不是很同意他的建议,“沅陵都是我在布置的,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去源州,是最合适的。”
虽是温珵安布的局,可布置和处理一切的都是他,这俩兄弟都是做决策下命令的,谁能比得过他清楚实际情况?
主本就不是简单的人物,稍有差池,最后出事的就是他们,余崇义对温辞绎的提议,很不赞同。
“你放心,我不是温珵安那种听不进别人的话的人,你详细说明白了,我俩谁去都是一样的,再者,你不是最想覆灭会任的人吗?事成之后,除了渝帮,其他的,全部任你处置,如何?”
百年历史的会任,温辞绎对此并没有太多的感情,他一直在乎的,只有母族传承至今的渝帮,他要把渝帮这个商派从血腥之中拉扯出来,还它清清白白的生意,不再让其蒙尘了。
“可是……”
“别可是了,温珵安那边,我去交代,看他那样子,莫约是不会再回到这里了,你也省得来回跑。”
上回因温珵安损了源州的生意,这次正好前去重整他的生意,顺带能给温珵安找些不自在就更好了。
此外,温辞绎还想去见一见苏叶,有些话未曾说出口,不试一试是不甘心的。
他也还有些疑惑,想要温珵安来解答,能和他合作这种事情的温珵安,他是看不太懂的,要去亲自问问,为他这多年来的不服和不甘,寻个明确的答案。
*
摆脱了江宸的身份后,温珵安就开始忙着筹划他和苏叶的亲事了。
他和颜悦色地跟周婶打探着:“婶子,我和阿也马上就要成亲了,我俩年轻不知事,婚事不知道是个什么章程,想请办事周到、阅历丰富的婶子给拿主意,银钱别担心,咱就按最热闹最贵的来。”
苏叶掀开侧门的门帘,刚要去取煎好的药,就听到了少年这么一番话。
她怎么都不知道她马上要成亲了?
药也不取了,她上前就将少年拉走了,这人又在自作主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