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菱觉得烦躁。
又想大哭一场了。
她平复了自己一会儿,拿了手机下床,默默出了门。
她漫无目的的逛荡在学校里,最后决定到操场坐一会儿。
操场里大灯很亮,将整个操场都照的很明亮,唯有看台上是黑暗的。
孟菱决定躲进黑暗里,于是她上了看台,随意坐下。
她想放松一下,听着吉他社的歌,强迫自己不去想东想西。
坐了没一会儿,她的手机响了。
是小张涓。
孟菱点了接听,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毫无异样:“喂,涓子。”
“大菱!”
现在也就只有张涓会这么叫孟菱,孟菱不由笑了,问她:“下班了?”
张涓高中毕业之后没有念书,而是在家乡市区里的一家美甲店工作。
“今天歇班。”
张涓笑,“我姑带我相亲去了。”
孟菱一怔:“你才十九岁。”
“哎呀我家里人是说先谈一个,过两年到二十一二岁了就直接嫁人。”
张涓语气倒是满不在意,“但我没看上那男的,长得太丑了,我连和他多说几句话都不想。”
孟菱一笑。
张涓又说:“还是你好啊,大学生活是不是特别丰富多彩。”
孟菱笑:“就那样吧,有时候也挺乏味的。”
她用这句话淡淡带过张涓的提问,因为她知道,张涓是羡慕她的。
其实在镇上,张涓家的生活水平比她要好,张涓的母亲在乐器厂工作,父亲开大车跑货,但无奈她有一对双胞胎弟弟,家里的重心不在她身上。
所以张涓考上了大学,却没能念书。
她其实特别向往大学生活,每次打电话都要不厌其烦的问孟菱,“宿舍生活怎么样”
,“大学帅哥多么”
,“你有没有谈恋爱”
之类的问题……
孟菱没有给张涓描绘大学生活的精彩,但张涓心里明白,再糟糕的校园,也绝没有社会残酷。
她笑了笑,问孟菱:“你的写作怎么样了。”
提起这个,孟菱情绪又变低了,她诚实说:“实不相瞒,刚被退了个稿子。”
张涓“害”
了一声:“这才哪跟哪呢,路漫漫其修远兮。”
她安慰孟菱,“现在各个平台都能写作,你也不一定从纸媒入手,都涉猎一下嘛。”
孟菱点头:“嗯,我会考虑。”
“好,那你别难过了。”
张涓安慰。
孟菱笑笑:“没有,我不是为‘没过稿’本身而难过。就是对自己不信任,感觉自己挺糟的,自我否定和自我怀疑真的是挺磨人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