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遂感觉呼吸有一丝沉闷,他摁灭了烟,挂了电话,下车一步步走进墓园里。
准确无误的找到那个墓碑。
他站着,许久未动。
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又觉得什么都不必多说。
没过多久,忽然下雨了。
女人在遗照里笑。
他在雨里被淋得好像在哭。
他已经二十岁了,可她还是三十五岁。
时间带走了什么。
没有人知道。
……
最后他冒雨开车下山,兜兜转转,能去的地方很多,能回的地方很少。
夜幕早已降临。
阿卓又打来两个电话,他没有接,微信给他回了一句“我没事”
。
过了一会儿,阿卓给他了一长段微信。
Z:【我记得你曾经给我说过,你觉得宋舒云不是你妈,杨老师才是。因为当宋舒云把你的梦想摔得稀巴烂的时候,是杨老师有耐心地一点点把它粘了起来。当宋舒云不负责任,精神虐待你的时候,是杨老师在关心照顾你。那我想说,杨老师走了也不要紧,你还有我,还有挣哥,梁子,在国外的凉哥,还有一飞哥……我们都是你的家人啊,我们都支持你的梦想。】
陈遂最终把车子停在了路边。
靠在座椅上,他深深呼了几口气,想了想拿起手机给阿卓了个语音:【少他妈的煽情。】
他罕见的说了脏话。
阿卓回了个呲牙的表情:【还有功夫骂我,看来真没事。】
陈遂笑了笑,心里面的感受难以言明。
张之挣,阿卓,李凉,徐梁……他们这群人里,只有阿卓和他是从中学到现在的,也只有阿卓最懂他经历的所有的一切。
他又抽了根烟。
在驱车之前,他又回了一句:【谢了。】
对话栏最上方很快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
他很快又了两个字过去:【勿回。】
于是阿卓真的没有再回。
陈遂再次动引擎,这次有了方向,他一路开到高一飞家。
雨下得不小,小区门口有点积水,他把车停在离高一飞家较远的西门,冒雨步行走回高一飞家。
他一直有备用钥匙。
开了门,却见玄关处放着两双湿漉漉的女款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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