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是一物降一物?
沐长史心事重重回到澹月堂。
一抬眼,便见到萧承渊的轮椅停在门前,望着门口的方向,静静坐着。
许是月色太过清冷的缘故,整个人看上去说不出的落寞,似乎被烦恼缠身。
肯定是和王妃闹不愉快了,沐长史暗暗地想。
萧承渊突然开口:“她回去了?”
夜色中,萧承渊的声音有些低沉,听起来不像有什么情绪。
沐长史知道他说的是裴时语,点头:“王妃回去歇息了,回去前,她打听了胡大夫的去处。”
萧承渊了然,难怪他方才主动提出让元大夫给她祖母看病她没有接茬,原来是有了的打算。
“城外安排妥当了?”
“安排好了,若胡大夫能通过考验,说明他不是封家人派来的,值得信任。”
“成康坊那边可有人盯着?”
“有暗卫在,一有动静回来通知您。”
沐长史一五一十回答,但他有点好奇,“那人有什么问题?”
“不该问的不问,小心些不为过。”
沐长史默默颔,王爷考虑事实总是很周全,若不是这般处处小心,早没命了。
接下来两天,裴时语和萧承渊除了三餐时碰面外,其余的时间都没怎么碰面。她不想见他,但他似乎很坚持,非得在三餐时叫她在一旁。
她不想花心力与他争执,反正也是要吃饭的,也就没太坚持。
出乎裴时语意料的是,萧承渊这两天做人了,没有要求她伺候,两个人也说不上话。
但只要她一靠近他,明显能感觉到身上有一股比之前浓郁的药味。
午膳后,裴时语回了西厢房,元大夫照例来给萧承渊针灸治腿。
正房寝殿内,在小厮的帮助下,元大夫帮萧承渊将下肢置于放有药材的木桶内,问他:“王爷这几日感觉如何?”
从决定给腿药浴至今,统共不过四天时间,下肢依旧没有感觉,萧承渊没有觉得腿和之前有任何不同,不过针灸的时候,腰部偶尔能感觉到酥麻的感觉,很轻微,仿若被蚂蚁咬了一口。
元大夫喜出望外,又细细叮嘱了萧承渊一遍,千万要坚持针灸按摩药浴,不能像之前那般激进,只顾解毒不管治腿。
萧承渊淡淡颔,视线落不经意扫过元大夫打开着的药箱,落在那个眼熟的缺了盖子的玉琮瓶上。
元大夫注意到了,微笑着向萧承渊解释:“那日王爷让老朽找个机会去给王妃诊一诊平安脉,老朽借口说想要研究那胭脂里的毒物,王妃便将这玉琮凭借给老朽了,正准备待会还给王妃。”
萧承渊漠然开口:“瓶子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