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觴撓撓頭:「公孫遺那孩子不是喜歡咱們家阿鳶,他爹這幾年沒少跟我明示暗示咱們家阿鳶的婚事。」
秦敷倒吸一口冷氣:「你不會答應了吧,那個公孫遺還是個毛頭小子呢,也不知道疼人,雖然喜歡咱們阿鳶可處處刁難上躥下跳,而且他可是個紈絝子弟,聽說他們家一直護著至今都不讓公孫遺進學?」
謝觴也無奈:「公孫侍郎年輕時曾生過一個嫡子,那孩子倒也爭氣,不過十六就中了秀才,可惜十八的時候考舉人不中,竟病死了,公孫兄中年又得這麼個嫡子,全家都寶貝的很。」
「公孫家雖不是五姓大族,可也是大梁建國後的貴世家,與咱們家鳶兒家世也算配得上。」
秦敷不滿:「公孫遺欺負咱們鳶兒,還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而且這公孫侍郎妻妾成群,聽說公孫遺現在還沒娶妻,房裡就放了許多的鶯鶯燕燕,咱們阿鳶被養的性子這麼單純,哪裡懂得後宅女人的隱私手段,若真嫁過去還不淨是吃虧,我告訴你,你莫要答應。」
「要我說,若要阿鳶過得好,非要尋個沒婆母磋磨,家世比不上咱們家的寒門,前程都捏在咱們手裡,才不敢給阿鳶氣受。」
「那個明如槐我瞧著還不錯,他跟阿鳶自小一起長大,也有情分,過幾日我還叫他來家裡用飯呢。」
謝觴:「你叫如槐來家裡吃飯就罷了,阿鳶的婚事莫要跟他提。」
「怎的,這如槐可是你好友的兒子,你都瞧不上?」
「他們家那宗族,也很是複雜,這孩子優柔有餘,決斷不足,我怕……夫人,先別急了,左右阿鳶年紀還小,咱們慢慢看著便是。」
「我們家阿鳶,才貌雙全,許給寒門子弟倒是委屈了,若非太子身子不康健,咱們家阿鳶做太子妃都當得上。」
謝期並不知,她才十五歲,爹娘就已經在給她留意夫婿的人選,在秦敷面前雖然好了些,可內心的焦慮並沒有消失。
她絕不要重蹈覆轍,進那個牢籠一樣的皇宮,成為蕭直的工具,更要保下家人,可她要怎麼做?
第33章竹馬
謝期不是個聰明人,前朝的事,後宅的事,尤其是與人鬥心眼的事,更是一無所知,因為父母恩愛,家中哥哥弟弟都讓著自己,她想要什麼,輕而易舉就能得到。
根本不必像其他家族中,不受重視的女孩兒一樣,要使心機手段。
也許前二十年的甜,就是為了讓她體驗後十年的苦,剛入宮時,周慧荑暗算的手段並不高明,但她卻總是上鉤,甚至流雲都為此搭上了性命。
要保住謝家,最好的辦法,就是阻止蕭直登基!
她喜愛騎馬射箭,甚至耍刀練拳,對閨閣女兒家的女紅不感興,對前朝爭權奪利的事更加不感興。
她過著極為優渥的生活,錦衣玉食,想要什麼就有什麼,哪怕是皇家公主對她也要退讓三分。
可她從來沒有想過,這種想幹什麼就能幹什麼的生活,是從何而來。
直到入了宮,被拔了全身的刺,不得不低下高高的頭顱時,才發現,很多女子的生活是這樣艱難,哪怕是世家女。
不使心機去爭寵,踩低捧高的內宮,甚至都不會給送一口熱飯。
『女人就是這樣,在家裡做姑娘的時候,有些人家要臉面不會過於苛責庶女,而有些人家,不受寵的女兒甚至要整日做針線補貼家用,只說嫁人,能不能嫁個貼心的郎君,是不是狼心狗肺的人家,都要看父母為不為她考慮,有多少人家養女兒嫁出去是為了兄弟們的仕途的。』
『這個世道男人三妻四妾是天經地義,我們女人卻的從一而終,而我們嫁的又是皇帝,不去乞求夫君的寵愛和哀憐,在這宮裡,連個平和日子,都是過不下去的。』
『你從前被家裡保護的太好了,我真不懂,謝元帥為何非要把你送進宮來,明明你的性子,根本就不適合。』
這些全部都是鄭元娘對她說的話。
如何阻止蕭直登基?
她想了很久,完全沒有頭緒。
她甚至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起,爹爹才起的心思,想要支持蕭直。
「姑娘,姑娘!」
手被從嘴裡拿下來,流雲心疼的不行:「您怎麼一直在啃指甲,叫您您也不答應。」
「這好不容易養的纖纖玉指,就這麼被您啃掉了。」
「……」
謝期才回過神,原來因為焦慮,她剛才竟不知不覺咬住了手指,把剛養出來的指甲啃掉了。
流雲心疼壞了,那帕子給她擦手指,謝期卻笑的訕訕,不甚在意:「哈哈,這個指甲而已沒了就沒了。」
她平日喜歡舞刀弄棒,手上還有薄繭,並不如那些嬌貴小姐的手細嫩。
謝期不在乎,流雲卻不同意,特意拿了銼子給她磨了指甲,用香膏細細的塗了手:「可惜了,我還從暖房摘了鳳仙花,想擰了花汁子,給姑娘染指甲呢。」
「姑娘手上雖然有小時候淘氣留下的繭子,可骨骼勻稱手指細,染了指甲肯定像書里說的那些含朱丹一樣好看。」
她惋惜的拉著謝期手的樣子,對自己分明都沒有那麼上心。
謝期心中一暖,忽然捏了捏她雙丫髻一邊的環:「放心吧,這一次我會保護好你。」
流雲滿頭霧水,歪著頭滿臉懵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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