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二人在沙場上兵戎相見,趙臨鳶並不意外,可趙雲卻萬分錯愕。
「鳶鳶,你……」
馬背上的趙臨鳶嘴角一勾,隨即大刀插地,雙手無刃以表和談之意:「王兄,一別數日,可還掛念?」她向對方拋出一個眼色,「不如我們聊聊?」
於是,雙方主將於大帳之中進行所謂的「和談。」
但在入帳之前,趙臨鳶先被一把橫來的刀給攔了下來,褚蕭表面並未阻止趙臨鳶的「和談」,可在無人時,卻對趙臨鳶充斥著敵意。
趙臨鳶笑了笑,輕輕撥開架在自己脖頸上的刀,唇瓣靠近褚蕭,說話的氣息在他的脖頸上摩挲:「太子這般熱衷拔刀,可是忘記當初做本公主的手下敗將是何滋味了?」
褚蕭冷哼一聲:「趙臨鳶,你當孤不知帳內之人是何身份嗎?你們一個是昭雲國的王子,一個是昭雲國的公主,竟膽敢私下為我相朝與殆夷國的戰事做談判,何其荒唐,你把孤當傻子嗎?!」
趙臨鳶不以為意:「太子多慮了,昭雲國王子又如何,昭雲國公主又如何,當下趙雲乃是殆夷國的國舅,而本公主是你相朝的准王妃,我二人談判無可厚非,反倒是太子這般阻攔,可當真是為了相朝之利,而沒有旁的心思?」
「……你!」
察覺到趙臨鳶一再的不信任和不明緣由的試探,褚蕭難扼心中怒火,可就在他欲辯解時,忽有焦灼的通報聲從不遠處傳來。
「太子殿下!營帳起火,咱們的糧草被燒了!」在褚蕭與趙臨鳶爭執不下時,有小兵奔來,向太子呈稟如此不利的消息。
「什麼?!」褚蕭立刻轉過身,怒視趙臨鳶道:「前方假意談和,後方卻燒我軍糧草,這就是殆夷國的誠意,這就是你所謂的和談?」
「被燒的糧草可是位於西南角的那處空地?」趙臨鳶並不理會褚蕭的氣急敗壞,她的眼神飄了飄,心下一番掂量後,向小兵問出此話。
小兵點頭稱是。
趙臨鳶看向褚蕭道:「哦對了,行軍匆忙,忘了呈稟太子殿下,我軍糧草已遷移至東南一角,是以,現下被燒的糧草不過是些空物罷了。」
褚蕭一怔:「你說什麼?」莫非她早已料到此事……
趙臨鳶接著道:「但既然有人在背後搞小動作,太子殿下不趕緊去徹查此事,反在這裡與我爭辯,倒更讓人更是疑慮太子此行真正的動機了。」
褚蕭氣急,好一會兒過去,在對方明里暗裡的諷刺與驅逐中,終是拂袖而去。
*
趙臨鳶獨自入了營帳,卻見趙雲盤腿坐於榻上,悠悠給自己倒了杯茶後,笑意滿面道:「鳶鳶,坐!」
這話說的,倒像忘了對方是為談判而來,可不是來與你敘舊的。
趙臨鳶開門見山:「糧草是不是你燒的?」
趙雲搖頭,「不是。」
趙雲此人,趙臨鳶還是有幾分了解的。她的問話,他要麼不答,若是答了,便必然是真話。
趙臨鳶心中想:如此便奇怪了,她原本轉移糧草只是為了轉移對方的視線,她在東南一角有所部署,是為了請君入甕,但沒想到本來要釣的魚沒釣上,西南那處空地反倒成了別人的餌。
除了殆夷國,究竟還有誰在暗中對付相朝?
「你的問題,為兄已經答了,那麼接下來,是不是該到為兄問你了?」在趙臨鳶沉思的時候,趙雲悠聲開口道:「你告訴我,為何替相朝出征的人會是你?」
趙臨鳶開起了玩笑,似真似假似委屈道:「王兄有所不知,鳶鳶嫁來了相朝,可不似從前在昭雲國那般得父王恩寵,受王兄庇護,所作所為皆是身不由己,那相朝皇帝旨意一下,鳶鳶便只能指哪打哪了。」
「……」趙雲白了她一眼,極力克制自己想捏捏對方小臉的衝動。
可她畢竟長大了,他便沒動手。
趙臨鳶這番話著實惹人憐惜,可她的表情、她的語氣,趙雲可太熟悉了。
他心中在判斷,看來他的妹妹在相朝不僅過得很好,此處出征,她還十分情願。
於是,他便不問此事了。
「那太子呢?」趙雲話鋒突轉,「你不是要嫁給太子褚蕭的嗎,為何你們二人像仇人似的?將才你們在營外的對話,為兄可都聽到了。」
趙臨鳶立刻便斂住了向兄長撒嬌時的神情,換上了一副正經的面色,鄭重道:「此事說來話長,但我此次出征的目的,便是要徹底擺脫與褚蕭的這樁婚事,以此嫁予相朝的三殿下,褚瑟。」
她突然看向趙雲,目光軟了下來,「事關鳶鳶終身大事,王兄可願將此次戰事的勝果,送給鳶鳶?」
……
*
傍晚,趙臨鳶離開了趙雲所轄的地界,回到相朝這方的營帳時,迎面再次遇上了褚蕭。
出乎她預料的是,她本來以為對方會因糧草之事繼續與自己爭執不休,卻沒想到,她看到的竟是一張盈盈的笑臉。
褚蕭可從來沒對她笑過,真是見鬼了。
「太子這是何意?」被褚蕭笑著盯得不自在,趙臨鳶開口問。
褚蕭真心求教:「你是如何猜到會有人偷襲我軍後方,以提前做了轉移糧草的部署,還在的糧草存放地設下埋伏的?」
趙臨鳶並不答他,但多瞧他一眼,她便覺得眼前這個不可一世的太子,在不對她刀劍相向的時候,倒沒這麼面目可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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