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忱明知她是胡诌,却懒得与她计较是怎么个“投缘”
法,没说什么,很快就付了钱。
“对了小孩。”
他突然想起什么,“这画,是谁的作品?”
沈意眠哽了一下。
那画筒里的画有的是她画的,有的是辛歆画的。
而顾忱买走的那张,恰好是她用时最久,也是最喜欢的一张。
她本想如实说,但转念一想,应该没有人会想要花五千块买她一个无名小卒的画吧。
万一她说了实话,这人要退货岂不是更尴尬。
反正她今天坏事已经做了,干脆就昧着良心继续编:“是一个不知名的画家的作品。虽然不知名,但是您喜欢最重要,对不对?说不定哪天它就升值了呢!”
好在顾忱没有继续问,只是看着她笑了笑,说:“希望如此。”
看他低头将画重卷起来,沈意眠还在为“讹”
了他五千块钱有些良心不安。
她脑子飞快地转着,又想出一个将功补过的好主意:“先生,要不……我再送您一幅画吧,刚才那几张里面您随便挑,都可以的。”
顾忱却摇摇头,“不用了,我就喜欢这张。”
他收好画,轻扬下巴温声道:“好了,回去吧。”
车窗重升上。
听见车子重启动的声音,沈意眠突然想起什么,连忙伸手去敲窗户。
顾忱的脸再次出现时,她的手已经从口袋里掏出好几颗草莓软糖,各个带着粉色的透明包装,上面还有只小猫的脸。
“先生,这是赠品,很甜的,你尝尝。”
沈意眠一股脑将糖全塞进顾忱手里,又冲他笑着挥挥手:“先生再见!”
车子终于慢慢驶离停车场。
顾忱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小女孩越来越远的身影。
灰扑扑的视野范围中,她身上那件枚粉色羽绒服像是这深冬萧瑟里唯一的色彩,将整条街都衬得明亮了些。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那把软糖,随手一颗颗整齐地码进后座的储物格里。
这些年他的饮食都是营养师精心搭配,糖果这种东西,他几乎有十年没碰过了。
正在开车的小谢朝后视镜里已经看了好几眼,终于忍不住开口:“顾总,那小姑娘是不是讹你啊?就那东西还要两万?!谁知道那些画都是什么来头,您家里那么多名画,买这个干嘛啊……”
顾忱拿过刚刚收好的画,又打开看了看。
他虽然不是学艺术出身,但从小跟着靳娴耳濡目染,后来又因为工作特意去了解了些专业知识,基本的鉴赏能力还是有的。
这张画虽然技法还有些稚嫩,但色彩一流,意境和感觉都很优秀。
他说喜欢,并不是假话。
即使真的两万块拿下,他也觉得划算。
他看着那副画,像是星空,又像是大海,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突然,他现画的背面似乎印出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