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动装弹机将一枚次口径脱壳穿甲弹塞进炮膛的声音将我还停留在空中的思绪拉进了坦克。紧张地咽下一口唾沫,我伏身趴在潜望镜里耐心地朝四周的半空中搜索。
敌人直升机的魅影一闪即失地掠过了我的视野之中。
“敌人!”
我差一点脱口而出。
胸膛里的心脏随着周视仪的旋转开始猛烈地敲打起来,我的耳鼓里好象只剩下越来越急促的鼓点声。
“镇静!镇静!”
我不断地默念着,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注意警戒,上坡!”
政委快简洁地下达了命令。
我的潜望镜还没有环顾完一周,火炮就已经喷射出一缕怒火了。
“三秒吧?”
当我心里还在猜测估算政委从现敌人到射出炮弹的时间的时候政委已经在高声下达机动行驶的命令了。
“走右面!”
自动装弹机飞快地将后面的炮弹装填进炮膛。
飞驰过几十米长坎坷不平的一段坡底后坦克如同战马跃壕般从土坡的最高处向空中飞去,炮塔在政委的操作下如同自己的上肢般灵活地扭向东面。
我被巨大的后坐力压在座椅上,脸还死死地贴在旋转的周视仪上。
宽阔的战场第一次清晰完整地通过周视仪出现在我的视野之中。
前面的开阔地里到处是正在冲锋的高贵骑士。高昂的头盔,锋利的长矛在灰暗的战场中异常醒目。从炮管中射的炮弹在蓬蓬火光烟雾中如同索命的长矛般射入了城堡废墟的某处。
这是伟大的战争!
一个孤独的骑兵猛然从山丘后面被大地高高抛起,奋力蹬离地面的战马带着戍卫者勇敢地穿行在云中。
久违了,宽阔的天空!戍卫者的心里涌出一声压抑已久的欢呼。
沉重的裙甲此时突然变得轻盈灵巧,如同飞马的翅膀一般扇动起来,战云被卷裹着四散飞溢。骑兵从容地跨坐在战马上,粗大有力的手腕中紧紧握着一根沉甸甸的长矛。
长矛顶端的矛蔟是由最致密的重金属锻造编制而成的。如果你拥有力量,那这枚充满质感的矛蔟就是力量最佳的载体。
当战马飞腾至云端深处最高点的时候,戍卫者充盈满力量的臂膀倏然间摆动起来。
战马左面突然迸出一股炙热的火焰照亮了暗淡的天空。
被赋予了生命的锋利矛蔟穿越迅升腾变大的火焰,沿着它短暂的生命轨迹飞奔向旅途的终点。
在空气中高滑行的矛蔟与空气剧烈摩擦迅变得通红炙热。
短暂得不到一秒的生命轨迹是沸腾的红色。
在奋力抛出矛蔟后戍卫者仰天长啸,厚重有力的声音如同号角一般响彻在山丘之间,被战斗号角厚重的长啸声震颤着的战马更加抖擞地扬起前蹄。
“异教徒!是个亡命的**者!他要干什么?”
在进行曲伴奏下正在列队冲锋的一些骑士们诧异地注视着眼前可怕的一幕,一个异教徒眼睁睁地飞向天空然后向即将踏入防御者阵地的骑士队列掷出了一支锋利的矛蔟。
短短的几百公尺,矛蔟在眨眼之间就与一个毫无心理准备的骑士拥抱了。
这是死神的拥抱。
可怜的骑士还没有看清楚,锋利矛蔟就撕开了他漂亮厚重的盔甲,穿透了他的心脏。
骑士的战马还不知道自己的主人已经被戍卫者打下地狱了,仍然在欢快地奔驰着。失去活力的骑士软软地靠在战马身上,手中的长矛无力地垂在身旁。
“上帝啊!”
还沉浸在惊恐之中的骑士们木讷地目送着戍卫者消失在山丘顶端的硝烟之中。
这是伟大的战争?
主战坦克重重地落在了地上然后在惯性的作用下向前方继续奔驰着。我的手在剧烈的震动中还牢牢地攥着潜望镜扶把,人却被高高地抛起又重重地砸在座椅上。剧烈的颠簸让座椅咯得我的大腿生疼。
“继续前进,走之字路。注意防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