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种兵部队一直在注意搜索并摧毁鬼子携带的毒气炮弹,在他们的干扰和不停的伏击以及制导导弹和炮弹的多重攻击下,敌人始终没能射那些该死的化学武器。
可我们并不知道是否鬼子运抵战场上的毒气炮弹都被摧毁了,而且,因为我们的防御部队一直和鬼子们纠缠在一起,双方的阵地犬牙交错,为了自己部队的安全,估计正在实施突击的美军也不会让日本鬼子射这些该死的炮弹。
这三天我们是熬过来的,作战中心的指挥人员和技术人员几乎就没有离开过战斗岗位。
虽然这里闻不到硝烟。
信息战中心一度成功地牵制住鬼子的远程压制炮火,直到最后鬼子现了那个被端木龙神指挥的‘黑甲’特种兵分队接管的指挥中心。可鬼子已经付出了沉重的代价,用自己的远程压制炮火狠狠地揍了突在前面的友军一顿,两个突击群的集结阵地分别遭到了地毯式轰炸,损失惨重。
鬼子在第二天里投入了‘菊花’近卫师团,但在我军联合火力的打压下同样进展缓慢。
在经过我们技术人员改造的FTds系统指挥协调下,目前仍保持相对宽纵深阵地的师和8o师用他们的压制炮火有力地支援着在前面苦苦支撑的我们师二团和三团部队。
没有他们的火力支援我们无论如何也撑不过这三天。
三天里我们师只让鬼子前进了十公里,尽管鬼子的前锋部队距离师部只有不到十公里的距离,可我们毕竟还没有让鬼子突破。
可我们2o3师却已经损失殆尽了,因为我们还要协助2o师守住后面的防线。2军这两天抵达的增援部队大部分被立刻补充到2o师阵地上去了。
东线战场上其他兄弟部队的预备队也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更何况我们这片战区是泡在洪水之中,谁都无法在鬼子漫天的炮火压制下携带重武器快机动过来,我们2o3师只能从自己野战医院里还能战斗的伤员里组织预备队。
前沿阵地已经严重减员了,防御部队一再收缩阵地也无法保持阻击密度。师部从昨天开始在指挥中心调动剩余人员,参谋人员、工程兵、通信兵,还有耗尽了弹药的防空兵和其他可以抽调的后勤人员都统统被编成入几个预备连队中。
我再次被编进了步兵预备队。
“班长,我们什么时候反冲锋?”
在我身边趴在泥浆里一个小战士不安地问道。
没有回答这个从工程兵部队调到我们步兵班的小战士,我的眼睛直直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我眼睛所能看到的一切景致都如同月球表面般荒凉,不,比月球表面还要荒凉恐怖。
能够出现在视野里的是连绵不断的山丘,被洪水包围的的一个个山丘。近前的山丘上已经没有任何突出物了,不管是人工的还是自然的,山丘表面上遍布的只有此起彼伏的弹坑,灌满了泥浆的弹坑。
山丘的上空是无穷无尽的黛青色雾霭,粘稠的雨丝把山丘和雾霭紧紧地粘在一起。低处的水洼早已变成黑褐色的模样,粘稠得如同一滩滩浆糊,浆糊表面不时能看见漂浮在上面尸体和一块块硝烟粉末。雨滴星星点点地坠落到浆糊表面,然后迅被粘稠黝黑的浆糊所消融,一个涟漪都没有留下。
间或有几炮弹捏着促狭的嗓音急忙忙地砸进黝黑的泥浆之中,旋即在水洼表面升起几颗肮脏丑陋的泥浆柱子。红褐的火焰在泥浆柱子的顶端竭力地试图朝阴沉的天空逸去,仿佛它们也无法忍受这散着恶臭的黝黑浆糊的热情拥抱。
这就是我们2o3师的东线战场,一个巨大彻底的,黑臭难行的泥浆潭。我们的战士就是在这样的阵地上日复一日地与敌人对峙着。
泥浆彻底将我们敷设的巨大雷场给掩盖了,鬼子的扫雷装置已经无法进行象样的扫雷工作,随处可见的泥潭又一再牵绊住敌人的机械化部队。没有坦克装甲车辆的掩护,那些装扮华丽的地面勇士们也失去了继续前进的勇气。现在只剩下直升机群还能不时出动一下,但这些筋疲力尽的飞行员们也无法象战争初期那样保持高效的出勤率了,因为如果不幸被那些中国人该死的防空导弹或者高射炮击中的话,那结局不是死亡就是掉进这无边无际的黑臭泥潭中。
我们一个排的战士准备对前面的47高地实施反冲锋,因为这个高地上的鬼子阻挡住前面两侧已经弹药告罄的两个阵地上防御部队的退路。47高地是今天下午两个小时前被‘菊花’近卫师的一个步兵分队占领了,我们这个排奉命紧急运动到47高地附近准备夺回这个关键阵地。
美军地面部队已经彻底退出了一线突击战斗,只留下直升机部队和炮兵部队支援负责进攻的日本‘菊花’师团。由于中国人部署的雷场实在无法清除干净,‘菊花’师团干脆全部投入步兵部队对我们的阵地实施突击。
我在的这个步兵班已经在这一带阵地上边战边退地连续坚持了两天,因为减员严重,班里现在只剩四个战士,班长在上午鬼子炮火延伸射击的时候阵亡了,我现在代理班长职务。
费力地从粘稠的黑色泥浆中拔出作战靴,我摸索着把手中95冲锋枪的保险打开作好了冲锋的准备。我身边不远处的泥浆中匍匐着班里其他的几个战士,所有的人都是浑身泥浆,只有脸上稍微干净一些,手中的步枪都好象一条条泥棍子似的。
师负责炮火压制射击的3o加农炮炮兵营还在进行五分钟急促射。
炮弹嘶鸣着穿过潮湿的云层,原本清脆亮丽的破空声里掺杂着粗糙的杂音;红色的弹道有些模糊,弹道边缘好象散出一缕缕淬迸溅的流彩,如同镶嵌在毛玻璃里的丝带被后面的射灯映照着一般。
47高地正在被红色的火海彻底烘烤着,榴弹逐个在目的地里爆炸,猛然从地面窜起的巨大泥浆柱子顶端点缀着朵朵暗红的花蕾。
这个阵地已经在双方攻防部队手中多次易手,防御工事早已破烂不堪。每支防御这个阵地的部队都无法顶住对手几次冲击,因为阵地上已经没有象样的地方能供步兵们躲避炮火射击。
抬起手腕看看时间,我等待着炮火轰炸进入最后三十秒,因为那是我们开始突击的时刻。
还有十秒钟,我趁这个机会最后一次扭头朝身后的盘龙岭看去。
盘龙岭的坑道里有我们的师部和野战医院,离我们这里只有不到三公里的距离。我们师的阵地就只剩这么点纵深了,正常情况下即使是你步行也只要几十分钟就能穿过这点距离。
可敌人已经用了一整天的时间,却只推进了三千公尺。
所有一线作战部队必须再坚持24小时,这是最后的24小时。
这是我们今天下午出前师部布的命令。
鬼子陷在包围圈里的部队已经基本上丧失了有组织的防御能力,没有补给,鬼子已经无法再坚持战斗了。尽管还有将近三万敌人还坚守着约两千五百平方公里的阵地,但我们的合围进攻部队已经在高地进行穿插分割作战,同时前直已经电要求这批部队弹尽粮绝的敌人早点放下武器投降。
还要再坚持24个小时!
我们这些防御部队也早已濒临崩溃的边缘了,所有一线作战的指战员们都是在体力和精神承受能力的极限外坚持着战斗。从昨天开始鬼子‘菊花’师的步兵们就开始了大规模的步兵集团冲锋,所有的鬼子都装备了战刀进行抵进肉搏。
我们在刚过去的4时里后撤了七千公尺。因为实在是没有人了,我们这些预备队不停地在各个突破口之间奔波着,给我们各被围阵地上已经消耗完弹药的防御部队杀开一条条撤退的血路。
冲啊!
排长终于下达了命令。
我们身后不远的地方有协调人员用激光指示仪标识照射着我们前进的方向。雷区标识已经无法用肉眼在判断了,我们只能在激光照射仪的指引下冲锋才不会跑错方向。
我猛一起身,可靴子却被泥浆牢牢沾住了。
一个嘴啃泥,我结结实实地栽进了前面黑糊糊的泥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