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大多数都是迟景珩一个人在御书房处理这些奏折。
让卫澄没想到的是,迟景珩只会敷衍了事,与在早朝时一模一样。
她若是一个毫无实权的皇上,那么迟景珩就是一个有了实权却什么都不会做的奸佞。
可佞臣不仅只有他一个,还有千千万万个藏在虚伪的身份之下。
如他所言一样,没了他,也会有其他的奸佞,也会把他如今的权力捏在手上,可能比他还要残暴。
至少卫澄觉得,迟景珩尚且没有坏到那种地步。
今夜,她感觉他就是一个局外人,站在最高处,看着凌霄这座大山倾倒。
而她不过是其中一个傀儡罢了。
手上的纱布被封丘揭开,看到的是白藕似的手臂,上面有一道不短不长的伤痕。
不难想象,昨夜到底流了多少血。
迟景珩只觉得那手臂白得晃眼,在烛火之下,弄得他有些眼睛疼。
还有那狰狞的伤疤,也令人着实不爽。
“陛下今日装病,为何到了后面不装了?”
迟景珩懒散坐在椅子上,歪头看着卫澄。
卫澄撅着嘴,眼睛里看着奏折,实际上脑子都是在想如何回答他,想了一会儿,终于想一个好的理由。
“朕看着爱卿太辛苦,想要帮爱卿分担分担。”
她自顾自话,忘记用男声,更是在最后扭头看着面前的迟景珩。
四目对视,一瞬之间,气氛突然旖旎起来。
御书房灯火通明,宛如白昼,迟景珩看到卫澄的脸,有那么一瞬间,眼中闪过一丝小小惊艳。
不过转瞬即逝,他抬手,敲了敲她的脑袋,“又在说谎。”
或许是自己在迟景珩面前出尽了洋相,卫澄倒是不在乎这些了,快回头,揉了揉被他敲过的地方,小声嘟囔着:
“是爱卿说朕会被百姓戳脊梁骨的,若是什么都不做,真的要于心难安了。”
她说完之后又开始咬唇,目光落到面前的奏折上。
生病的时候卫澄也看书,身边没有夫子,自然没人点醒。
身边没什么人陪着,只有一个刘嬷嬷,刘嬷嬷识字不多,也不能教会她这些帝王之道。
更别说,她也不是在皇宫长大,没有耳濡目染的环境,甚至每天睡醒,还以为是那个江南的小小院落呢。
“陛下想当一个明君?”
“不是。”
卫澄停下了笔,思忖一番,才说道,“朕只想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罢了。”
她说得真诚,并不像是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