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炀说完俯身捞起滑板,刚转身,就见贺止休不知何时站在了不远处,正似笑非笑地望过来:“下次还要白嫖我的千纸鹤么?”
路炀慢悠悠地走向他:“不给?”
刹那间贺止休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目光触及男朋友脸庞,彻底认栽,失笑道:“给,哪里不给。别说千纸鹤,丹顶鹤我都给。”
路炀眯眼瞟他:“丹顶鹤折出来不就是千纸鹤么?”
贺止休“嗯?”
了一声:“是么?”
“不是么?”
“那就是吧,”
贺止休笑道:“那我回头再学个鹿,或者羊的折纸,说不定等你比完,正好凑满十二生肖。”
路炀无语凝噎片刻,又忍俊不禁:“哪里的十二生肖还有鹿?”
贺止休一本正经:“我命里。”
时值傍晚,整座陵园都空了下来,俩人拾级而下,路过贺琛那一列时,路炀脚步略微停顿了下:“你看完了么?”
“看完了,”
贺止休偏头,朝贺琛方向看了眼:“跟之前没什么变化,没有长草,墓碑挺新,照片也还没褪色,就是跟前多了一束花。”
路炀微顿:“有人来过?”
“嗯,应该是我妈,”
贺止休收回目光朝下走去:“每学期开学前她都会过来一趟,之前听我爸提起过,我猜估计是来唠一下假如贺琛还活着,这学期应该念什么学校,哪一年级,成绩如何,生活如何,接下来又应该有一些什么样的规划。”
Alpha语气一派轻松,好似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但路炀清楚,他口中的这些猜测大概率他自己都没有经历过。
人总是会被曾经不可得之物困住,或许是暂时,也可能是永久。
但人生很长,路炀并不希望这份情绪会在贺止休心中永存。
气氛似乎沉了丝许,贺止休意识到什么,正欲改口,垂落的手被人握住。
他略微愣怔,继而反手主动扣住,像来时挤入路炀衣兜中那样,这次拽着路炀的手塞进了自己的衣兜。
“春节一起吃了顿饭,他们跟我说了对不起,还给了我一封信,说是前段时间整理遗物,在贺琛住院时的外套口袋里发现的,是他死前写给我的。”
贺止休眼睫轻眨:“不过我还没拆开看,我想不到他会对我说什么。”
“那就不看,”
路炀曲起手指,在贺止休指骨上轻轻蹭了下:“等你什么时候想看了,我再陪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