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又坐上来去县城的小巴,拍了片子之后,医生建议我住院观察两天。我自问不是一个娇生惯养的人,并没有接受医生的建议,悄悄的离开了医院。看天色已晚,在殡仪馆的附近找了一家小旅馆落脚。
肯定有人会问我为什么一个女孩子会选这么一个住处,原因很简单,因为我这次特意回家却没有喝到我妈妈的血,这就意味着吴岩帮我短暂压制住的病痛,随时可能会作。
以前我性格倔试过拒绝喝妈妈的血延续自己的生命,可是折磨来临之时的境况非我能够承受,所以往后的每一年我都会老老实实的回芸薹村,只是让我始料未及的是今年居然生了这样的事情。
现在没有了吴岩,我再次的孤身一人,而我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找一个阴气重的地方,克制住掌心的乌气继续滋长,然后支撑到回家找阿婆想办法。
本来我是准备到公墓里去凑合一个晚上的,可是离开医院的时候在下雨,所以只好选择了殡仪馆附近的旅馆。
因为总是惦记着病症复的事情我也没有什么胃口,洗完澡就上床睡了,也不知道是几点钟的时候,我放在台灯下面的人骨铃忽然叮叮当当的狂响起来。
我随身带着人骨铃有两个原因,一来是因为它是一个我很在乎的人送给我的,二来它与我体质相合,可以准确的帮助我辨别危机。
像我这样体质的人很容易招惹脏东西,一不留心可能就会让那些阴魂野鬼钻了空子,轻则大病一场,重则说不定就丢了性命,从小到大这种事我实在是深有体会。
我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快的掀开被子,将人骨铃执在了手中。仔细听铃声响动的方向应该是西面,而西面正是殡仪馆。所以从殡仪馆的方向正有东西在朝我这边靠近,根据人骨铃的响声来判断,这个东西是个了不得的东西,不可以掉以轻心。
这些年行走在外为了防身,我对驱鬼的事略懂一二,什么样的东西我可以对付,什么样的东西我不能招惹,我多少有点数。显然,从人骨铃躁动的声音来说,这个东西我是不能招惹的。
但是那个东西的来势很快,我如果现在躲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只能见机行事。只是我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殡仪馆里面会有这么厉害的东西奔着小旅馆而来呢?是因为我住在这里,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就在我思考的当口,房间的玻璃窗户已经是被东西“砰砰砰”
的用力的撞击着,那力量好像是有无数的人在撞击玻璃窗一样!看来来的东西不止一个,而是一群!照这样下去不出五分钟玻璃窗就会被攻陷,而我肯定是必死无疑!
此时此刻我也来不及犹豫,快的从背包里面拿出了平时用的小镜子,醮着朱砂配成的汁液画了一个简单的符文,将镜子对准了玻璃窗来回扫动着。
据说用这样处理过的镜子照那些脏东西,会起到威慑的作用,但是持续不了多久,一旦让那些东西识穿,再用就失效了。
以前我没有试过,第一次尝试见效果然很快,只听外面砰砰的声音变成了飕飕的声音,就好像刚刚撞击玻璃窗的“身体”
全部都理智的调转了方向,飞向了别处一般。
我不确定这个办法到底可以支撑多久,几分钟或者更短?现在的当务之急,我要么趁着这个机会立刻马上离开小旅馆,要么坐着等死。在我看来逃出小旅馆未必就有生路,如果它们真的是冲着我来的。
只是我始终想不明白,难道仅仅是我招阴的体质,就一下子招来了这么多厉害的阴鬼冤魂吗?估计还是有别的什么缘故吧,因为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多的阴魂野鬼齐出动的事情。
我慢慢的走到窗户边,小心翼翼的将窗帘拉开了一点点,才想看看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忽然“砰”
的一声,一张惨白的脸重重的撞在了玻璃上,恨不得要从外面钻进来一样!
他的瞳孔里流着鲜红的血,染红了透明的玻璃;嘴巴张的大大的,露出森森白牙;惨白的爪子用力的挠着窗户玻璃,一声一声,刺进耳膜里让人说不出的难受。
我被这张突如其来的脸吓的跳开了老远,一时之间竟然忘记该怎么做,就那么呆呆的楞在了床边上。
突然,窗户外面传来一声惨叫,我像是被人推了一把似的,一下子冲到了窗户边上,刚才那张可怕的脸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枚紧紧钉在玻璃上面的骨钉!
是他在这里吗?不然独属于他的骨钉怎么会出现在玻璃窗上,刚才那张脸就是被骨钉给打散了的吧?
我心急如焚的拉开玻璃窗,想要在大雨纷纷的街巷间找到他的身影,一探出头,清楚分明的看见大雨里,一个看起来十分年轻的短头女孩,正被十几条黑色的影子给缠绕住了!
刚才的骨钉是她打出来的吗?她不是他,那她又是他的谁呢?
那女孩被那些黑影缠的十分的辛苦,但手还吃力的摸向了纤细腰间别着的一个紫色的小葫芦。
如果我没有看错,这个女孩应该是一个猎鬼人。据我所知猎鬼人分为两种,一种是替活人办事,而另一种则是为死人办差,这里的死人指的不是普通的鬼魂,而是下面的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