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胤怎么可能等到人来,眨眼之间,他一拳就打在了承安伯的脸上,承安伯嗷嗷呼疼,嘴里骂着:“大胆!你还想不想要钟家的活路了?!”
萧胤弯过臂肘,朝着承安伯的后颈一搪,接着,承安伯就昏了过去。
孟生是萧胤的心腹,从陛下动手的那一刻,他便知道,今夜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萧胤垂眸扶起跌坐在一旁的唐妩,对着孟生道:“我要他活到被烧死的那一刻。”
语气中的冰冷,是唐妩从未听过的。
唐妩的脸上尽是干涸的泪痕,萧胤一碰她,就见她大滴大滴的泪珠子接连不断地涌了出来。身上皮开肉绽的鞭痕,就像是从他的身上豁出来一个口子。
这种疼,是不用流血,就能感觉到疼。
他解下自己的大氅,披在她身上,柔声对她道:“我来晚了。”
……
当夜,他亲手点了一把火,让整个承安伯府,都在熊熊烈火之中燃烧殆尽了。
他打横抱起她,命令她闭上眼睛,然后用另一只手替她捂住了耳朵。
一步一步走出了那片火海。
直到她彻底停了哭泣,他才低头在她耳畔,痞痞地笑道:“阿妩,你跟了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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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安伯府起火的事,在京城掀起了不少的风波,他本想带着她就此离开,却不想国师在当日夜里到了京城。
徐国师是萧胤在训练水兵的时候,从大渝的九奈河中救下来的,原本这也就只是善事一桩罢了,却没想到,这徐国师还有通天的才能。
他不仅知晓易经八卦,更是能看观天象,知天事,这些年,他着实为渝国出了不少力。
“不知国师连夜赶来,是有何事?”
萧胤道。
“臣曾扬言要助殿下一举攻下燕国,眼下,便是个极好的时机。”
这话一出,萧胤不禁一愣,“国师直言便是。”
“臣观天象,测出燕国半年之后会有一大灾,到时燕国的喉舌之地邺城,会顷刻间地动山摇,还会出现一个容纳万人的巨坑,陛下若是想一统天下,这场战,半年之内必须要打。”
“可现下军中装备欠妥,若是半年之内久开战,恐怕我方损耗也不会小。”
徐国师摇头道:“陛下有所不知,燕国的先君主昏庸无能,可现如今这位却非等闲之辈。此战若非陛下能占进天时地利人和,也未必会胜!若是时机一过,只怕陛下再想打过来,就难了。臣言尽于此,剩下全听陛下号令。”
听完这话,当夜他焦思苦虑了整整一晚。
他知道徐庸的本事,也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道理。于是,第二日他便将返回渝国的事往后推迟了几月。
可当时他不会知道,这一个决定,竟是让他输了他最不肯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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