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高光宗白兰娣的失控疯,高焱不出手自有闺女们冲出来保护老爹与他们互喷:
“坏人!两口子还给我爹当长辈呢,就是这么欺负晚辈的?全都是坏人!”
“从你给我家大姐姐说媒起,我就非常非常讨厌你,一点都没有当长辈的样子,睁着眼把我大姐姐往火坑里推。”
“咋不把你闺女嫁给那傻子呢?一天天闲的盯着我们姐几个,我爹可是说了我们都要去上学一个不能少,全都给他上学去……”
农村孩子掐架互喷那必须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一堆闺女动了狼群战术围着两个老的差点唾沫星子淹死他们。
就连平素里温和寡言的孩子奶奶白秀禾,也接过被惊醒后哇哇大哭的小七加入了孙女们的团战,指责妯娌:
“白兰娣,亏得咱俩还是同村同族堂姐妹,我以前总以为咱们真的是情同姐妹胜过妯娌,实在是没想到你这心眼子咋就能这么坏……”
诚如白秀禾所言她俩确实“本是同根生”
的关系,都是白家寨子嫁过来的同族女子,奈何白兰娣一直暗戳戳对她使用“相煎何太急”
的手段。
她们当地有一个迷信传说,如果同族姐妹嫁入同一户人家,那必定有一户过得好有一户过得特别差。
白兰娣深受这种封建思想的毒害,一直是明里暗里打压白秀禾各种使绊子欺负她。
白兰娣过门后一连给高光宗生了三个儿子,白秀禾却一连生了三个闺女直到第四胎才盼来儿子,哪怕再想要一个儿子生出来的第五胎都是闺女。
最重要的是高焱处处不如白兰娣的三个儿子!
这么多年来白兰娣一直觉得这个传说是真的,所以兢兢业业维系自己的高位置优越感,迷信只有白秀禾过得不幸她才能越过越幸福。
这也正是她上蹿下跳给白秀禾闺女们孙女们牵线说媒的根本原因,生怕人家闺女高嫁改命,也生怕自己家的好日子被对方的红气冲垮。
另一个重要原因是她的确贪财,隔壁院子这些目标客户她可是十年如一日地盯着,雄心勃勃想将她们的人生“好好”
安排一番。
只有隔壁院子过得不好,她的日子才会越过越好,白兰娣对此深信不疑。
可这眼下不知为何,窝囊了三十年的高焱咋地忽然支棱起来了,白兰娣总觉得忐忑不安,仿佛、仿佛自己的一切如意算盘都将落空。
……
高焱快步回屋将冯家之前送来的聘礼全都拎出来——
两瓶隔壁省的瓷瓶茅台,一盒阿诗玛,两盒本地产的高级白茶,两盒本地牌子的糕点礼盒,以及一双龙凤呈祥的纯银扁手镯。
在这个年代这种偏远小山村这些聘礼算是顶级好东西了,特别是那两瓶茅台酒、一双银手镯。
一般人提亲都是送的自家酿制梅子酒或包谷酒,然后两盒红塔山顶破天了,大部分人送个意思就成,多数都是本地土特产。
高焱将聘礼塞到冯家两口子的手中,随后又从钱匣取了七块钱递过去:“另外一盒阿诗玛被我抽了,补给你们现金。”
说着他引导冯家两口子的视线看脚下,红土地上七扭八歪躺着的正是他嘬完的一个个烟头。
都到了这种时候冯家两口子也没啥好掰扯的,接过聘礼冷着脸哼了一声:“小子,以后别来我家!”
这话的潜台词是——你家菜子榨油谷物脱壳麻烦自行解决,甭来我家用机器。
高焱连回应都懒得给一个,芝麻丁点的蝇头小利哪能跟我闺女终身大事相提并论,爱谁谁!
围观瞧热闹的人群吃瓜吃到这种程度也是相当满意了,咂咂嘴点评:
“啧,这高焱还真是舍得呀,居然退钱退聘礼,那可是一千块彩礼两瓶茅台一双银手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