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与万花楼的花魁共度一夜,便需要上万两白银。
软香怀玉臂中揽,最是销魂洒金时。
江都城中最不缺的,就是那些有钱有势的男人。
他们为了博得花魁的一笑,不惜一掷千金,仿佛这些钱财对他们来说只是粪土而已。
马车缓缓停下,杏萍看到万花楼的牌坊时,一时有些惊讶。
“姑娘,我们来这做什么?”
沈璃抬头望一眼‘万花楼’三个黑色的大字,转头将姚子骞喊过来,自怀中掏出腰牌递给他。
“你进去,找到里面的老鸨,将这个腰牌给她看,就说你的主人要见她,我和杏萍会在对面酒馆二楼的包厢中等你,你过来时,小二自会为你引路。”
那老鸨在江都城多年,自然知晓靖国公在南吴的地位,看到他府中的腰牌,不敢不来相见。
姚子骞只知道姐姐是不堪受辱而去世的,如今看到这万花楼的牌坊,心中也明白了三分。
心底当即燃起一股怒火来,用力握紧手中的腰牌,大步朝万花楼走去。
翠柏堂。
阳光透过棂窗洒进屋内,书房中,洛珏早已离去,只剩沈北岐一人。
他端坐于书案前,脊背如翠竹般笔直,握着豪笔的手指修长匀称,骨节分明,不知在写些什么。
岳阳脚步匆匆进来,躬身道,“主子,三姑娘派人去了万花楼。”
青年手中动作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如初,抬起笔尖蘸上烟墨,重新落入宣纸上。
“继续跟着她。”
“是!”
岳阳再次领命出去。
片刻之后,沈北岐将手中豪笔放回笔架上,静坐思度片刻后,还是站起身来,离开了书房。
这是一家不算太奢华的普通酒家,唯一的特色便是临湖而建,推开棂窗,就是波光粼粼的江阳湖。
正值夏日,湖畔有妇人在洗衣,有孩童在抓鱼捉虾。
湖中有大小船只游行,倒是一派祥和热闹的景象。
沈璃戴着雪白的面纱,遮去了一半脸颊,只留下一双灵动清澈的眼眸,倒映着悉碎的湖光。
她神色平静立在窗前,杏萍心中却有些惴惴不安,姑娘要见那万花楼的老鸨做什么?
杏萍知道,她不如紫鸢聪明,每次姑娘想做什么,紫鸢总能一眼瞧出姑娘的心思。
她心中虽有疑虑,认为姑娘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不该见这等风月场上的人物。
但又觉得姑娘向来聪明,想要做什么心中定然有数,她只需什么都不说不问,陪着姑娘就是了。
等了约么一盏茶的时间,屋门“吱呀”
一声被人推开。
杏萍随即回头望去,只见姚子骞身后,跟着一名年约四十左右的妇人。
妇人穿一身艳紫华服,高盘的髻上珠翠满头,简直比一般的官家太太打扮的还要贵气。
“姑娘,人带来了。”
姚子骞倒是很上道,当即就随着杏萍,喊起了姑娘。
沈璃缓缓转过身,她在打量着老鸨时,对方也在暗暗打量她。
老鸨本以为是婧国公亲自派人来唤她,没曾想在这屋中的,竟是一名蒙着面纱的姑娘。
看这髻打扮,还是未出阁的姑娘。
至于唤她来的原因,老鸨也能猜出三分,大约便是因为,昨夜沈家的一名婢女,在她的万花楼中遭了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