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乍然而起的微风,一扬一落。
徐。州泽的声音更像是被微风拂过的青松一样,柔韧有力。
“……从那时起,一切就不一样了。”
灌木后的景瑶轻轻的眨着眼睛,眼底一片流光溢彩,像是烟火在跳舞。
半晌,徐。州泽的声音又冷淡下来。
他盯着自己的母亲,缓慢而清晰的问道,“这个理由,足够了吗?”
徐母从刚才起就皱起的眉头到最后都没有放下。
好像每次与自己儿子谈话,都是一件耗尽她心力,结果又不令自己满意的事情。
徐。州泽的站姿一直很放松,插在休闲裤兜里的手也没有要拿出来的意思。
斜阳在他身侧落下一道笔直的影子,就像这人虽然放松但永不弯曲的脊梁一样。
这模样,在被别人看来,透着一种笃定。
“您要停了助学基金也没关系。我已经有能力负担起她的未来了。”
他这样告诉自己的母亲。
不远处的姑娘,听的呼吸一顿,心跳快要碰到嗓子眼!
……
“明天我六十,过来吃晚饭。”
过了很久,景瑶才听到他的母亲说了这么一句话。
光是听着,就能感受到说不尽的疲惫。
然后,是脚步踩过枯叶的声音。
徐母走了。
她没有发现躲在灌木丛后面的自己。
景瑶轻轻松了口气,肩线还没完全放松,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一样,紧跟着,那口气又被自己憋了回去。
因为她发现,还有一个人没走?!
徐。州泽还没有走!
刚才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
瞬间心跳再次如鼓。
咚咚咚咚!
他发现自己了吗?
景瑶一下子紧张起来,后背刚刚有点退下去的虚汗又刷的一下子叠加了一层!
如果这时候被撞见,她不知道以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她一直觉得自己不够好,所以年少懵懂时期偶尔冒出来的一点粉红色的小泡泡,也会被自己亲手戳破!
她不够好,不足以被徐。州泽喜欢。
他那么完美……
直到此刻,小姑娘才第一次恍然发现,说到底,自己竟然是自卑的。
她和徐。州泽,就好像是山上不问众生的仙客和山下苦苦挣扎的凡人。
一个目光微凉,天生贵胄。
一个还在尘世的淤泥里挣扎。
她觉得自己太弱小太无助,就算站到了他的身边,也是仰望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