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月笑意盈盈,摆出最好的姿态来对景孤寒,状似害羞地垂下脑袋,实际眼眸闪过一道冷光。
浓春二月,乾清宫中的树木也抽出了新条,钟延玉知道今日可以回去,便起来早早起来,看着腰上的那双手,他本能地皱起眉头。
“皇上,您今日不去早朝吗?”
他轻轻摇了摇冷峻的男人,却被人拉入了怀中。
景孤寒其实有着起床气,他揉着怀中人,细细亲吻了几下,“早朝我让徐沉推了,再睡会。”
“别乱动,晚些再去钟家也不迟,今晚我们不回宫便是。”
他按住乱动的少年,亲吻加深。
柔韧而纤细的腰身,因为亲近的距离,幽幽冷香盈于鼻尖,他睁开眼,下意识地低头注视怀里的少年,却再次呆立。
温润清冷的面容静静地蜷在他怀里,每一次轻微的呼吸都带着清雅的冷香,修长浓密的睫毛像是半面小扇子,每眨一下,便从他的心上扫过。
微痒,又难以抓住——
他忍不住加大了些力道。
“陛下累了,那便休息吧,先放开臣,让臣准备洗簌。”
钟延玉蹙眉,看了看底下粗壮的手臂。
景孤寒闻言,反倒是抱得更紧了,硬拉着人一起,“延玉,这里又没有外人在,怎么跟我这般客气?”
“再睡一会儿,差仆人准备细软便好,我陪你在钟家今夜住一晚便是。”
他微微勾唇,衣衫不整的样子慵懒又尊贵。
钟延玉点了点头,僵硬又讨好地蹭了蹭他脸颊,“我跟父亲传信说中午过去,陛下休息吧。”
他说完,慢慢阖上了眼眸。
顺从乖巧的样子,像一只蜷缩着爪子的可爱小猫,引得景孤寒差点忍不住一大早上就想要办了这只白猫。
钟府内,年过六旬的钟楚荀,两鬓如霜,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吩咐底下人做好准备迎接皇上和二少爷。
而表面问安的信件,却被他浸泡入水中,很快出现了不同的内容。
身着藏青色长袍的男人站在一旁,“父亲,你说二弟这是何意?”
他看到了那封书信暗含内容,眼中流露出困惑不解。
“以阿玉如今这身份,怎么能够脱离开皇宫?”
他的眉头紧皱,难以想象这些年来,二弟到底遭受了什么,才会写出想要离开景孤寒的书信?
钟楚荀沉默了一下,随后说道:“当初我便不同意玉哥儿嫁给景孤寒,你我都心知肚明,若不是因为钟家势大,边疆战乱,大颂还需要军将安邦定国,景孤寒上位的第一件事就是收回兵权。”
他纵横半生,四海为家,怎么不清楚其中缘由。
“景孤寒娶玉哥儿,其实和先帝引玉哥儿入宫为伴读没有什么区别,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制约钟家的把柄,先前是质子,后面是皇后,都是把玉哥儿困在京城,来威胁我们。”
钟延清看向了他,“那父亲,当初您为什么不阻止阿玉?”
“当初玉哥儿被景孤寒所救,一心一意想要嫁给景孤寒,我虽有劝阻,当到底还是心软随了他。”
钟楚荀叹了口气,将书信丢进了火炉内烧毁,“如今只能说玉哥儿终于看清了景孤寒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