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星檀无与伦比,慌乱着不知所措,她清楚自己近日惹得乱子太多了。
她能感受到父亲所酝酿的滔天怒火,如果没有客人在,父亲现在大概可以生吞了她。刚才和客人一副笑脸相待,如今在星檀的眼中,他却比野兽还可怖。
本就尴尬的星檀,在父亲宛若刀剑的目光下只觉无地自容,但她已站了两息,似乎立刻转身逃走会更加别扭。
从未遇见过这种事,僵在原处一动不动,星檀不敢看客人的方向,几丝羞耻感在无助中滋生蔓延,她恨不得父亲吼一句,好让她快离开。
分明才几息的时间,星檀感觉燃尽了半柱香,心绪略微平静,脸上的潮红却未曾褪去。根本说不出一句话的她,瞟了一眼客人的方向,又瞬间移开了视线。
“你待在这里做什么!”
上官建化气极,但不好在客人面前太过恼怒,只得耐着性子锁眉斥责一句。
未等父亲第二句话出口,星檀如蒙大赦,匆忙行了个不标准的礼,转身便走,逃出了父亲的视线。
星檀马不停蹄地回到自己的小院,上气不接下气地扑进了宝珠的怀里,声音带了几分哭腔:“我怎么办啊……”
“姑娘怎么了?”
宝珠关心地看着怀中人,“姑娘往日那么稳重,今儿这是碰着什么事儿了?”
“我没留神儿走到书房附近,遇见父亲的客人了。”
星檀走进屋,淡妆脸儿栽进了衾褥里。
“姑娘太不小心了。”
宝珠难得没向着星檀说话,“这可如何是好……此事终归是对姑娘不利。”
上官星檀静下心来,仔细回想着当时的场景以及客人的模样。只瞟了一眼,但于她的印象中似乎……客人的方向并没有很多道身形。
甚至,每思及那一瞬,只有熟悉的感觉萦绕在心间——两次碰巧相遇,那张摄人心魄的脸已留在她的脑海中,虽并不清晰,却仿佛相识已久。
只有卫临在,她竟然慌成那样……
猛地坐起身,星檀如释重负地笑了。卫临是她的救命恩人,早见过她的脸,此事的性质已变,所以也算没甚大碍,只是她还要给父母一个解释。
“姑娘还笑,这可不是小事儿!”
宝珠焦躁不安,“若姑娘已经及笄,这事儿恐怕更麻烦。”
“莫气莫气,我想起来了,只有卫临和父亲在场。”
上官星檀此刻彻底放松了,“我那时太过慌急,都忘记母亲说过,卫临会到府上,但并没有提别人也会在。”
“终究是失了规矩,幸好不是年过五旬的那些……”
“宝珠,父亲挺生气的。”
想到父亲的态度,上官星檀突然难受起来,父亲从不曾对她有过那种眼神,看着她恰似一件不可告人的丑事。
“我最近是怎么了?”
一时间竟委屈不已,星檀忍不住哭道,“以前我哪有这么冲动,除了偷跑出府,没做过半分逾矩的事。”
宝珠拿出帕子替星檀擦拭泪水,心疼道:“姑娘向来乖巧,许是憋闷久了,泄泄也可,过了这阵子会好起来的。姑娘是我见过最聪慧懂礼的人,不知压了多少名门富户的千金。”
“上官星檀。”
陈氏冷淡地迈进屋子,照旧雍容华贵,不由分说地走到了星檀的面前。
“啪!”
或许是屋内过于寂静,清脆的声音传进了宝珠和紫玉的耳朵。
星檀的泪水才止住,又再次如线般流下,没有预想当中的疼,咸涩的泪淌过,令她冷静了不少。
陈氏淡定从容地转身离去,紫玉大惊,反应慢了半拍,跟着主子走出了小院。……
陈氏淡定从容地转身离去,紫玉大惊,反应慢了半拍,跟着主子走出了小院。
宝珠的手轻颤,连忙看上官星檀的脸:“倒是伤得不重,可见夫人留了劲儿。”
一掌扇醒了星檀,自己有错在先,便怨不得母亲动怒。微微张口,只听左脸颊靠近耳朵处一响,星檀淡然道:“明儿还要去参加赏花宴呢,母亲是为着这个打轻了我。”
“姑娘想多了。”
宝珠惊讶于星檀会有那种想法,起身到了朱漆柜前,“金疮药还有一整瓶儿呢,我给姑娘拿。”
“我是该安分些了。”
星檀忧郁道,“莫若赏花宴我称病留在家中吧。”
宝珠不可思议地转头看向星檀:“姑娘不是挺期待这次赏花宴么?”
星檀没有答言,愣愣地坐着。
“我知道姑娘心里不好受,别人不懂,可我理解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