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进朝目送着富善离开的背影,站直了身子,心中却并不轻松。
这事到他们这儿是了了,可在太子那儿呢?更深层的呢?
罢了,这也不是他一个小太监该操心的事,李进朝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刑房。
瑚图里仍在昏迷,额楚和德住的情况也并不乐观。
太子身边最器重最信任的五个人,一下子倒下三个,现在就只剩下多西珲和达春了。
胤礽不吃不喝不睡,就在床边呆坐着,小明子得了郑奉的指示来找多西珲和达春,二人前去劝慰,却也劝不动。
退出寝间,多西珲道:“小明子你跟郑奉说,留心伺候着就是了。咱们谁都劝不动。
以前遇了事,第一个是瑚图里,瑚图里劝不动还有德住,现在他们俩都……而且这事又是跟他们相关。
咱们心里都跟着焦心,就更别说身处其中的主子了。这个时候就听主子的吧。我和达春今儿就在旁边候着,若是有事你们直接来找就行。”
小明子应了声,便回到里间伺候。
康熙亦是未眠,富善卸了剑,进入寝间将事情粗略说了。
康熙长叹一声,道:“终究今日是朕冲动了。”
富善未曾回话。
康熙轻笑一声:“有话就说,别装出那副模样,这里又没有外人。”
富善这才说道:“砒毒是和催情香混在一起,放在了耳房之中。
依着前些时日的事,这催情香的作用,怕是要坐实关于太子殿下那谣言。
行宫里一个哑了的太监,平日里连行宫的大门都出不去,怎么知道谣言?如何能配合着坐实谣言?
皇上,这事背后还有隐情。太子说的没错,确实是有人要陷害于他。”
“朕知道。”
“皇上还是不打算彻查?”
“怎么查?查出来结果之后呢?”
康熙抬眸看向富善,“让满朝文武都知道朕的儿子互相倾轧到这般地步?保成是朕的儿子,保清也是啊!左手打了右手,朕能怎么办?砍了左手吗?”
“可……可太子殿下已然伤了心。您不能就这么放任下去啊!这次都用上了砒毒,那下次呢?若真的伤着了太子殿下,您到时候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康熙揉了揉额头,道:“太子身边的人还是太年轻了,经不住事。”
“主子,您知道奴才不是这个意思。”
“传旨吧。”
康熙摆了摆手,“德住、额楚和那两个太监,一并处死。”
“主子!”
富善跪地,“德住和额楚是受害者!他们并无错处。太子身边如今只这几人可以倚仗,您不能这么做啊!”
“他们当真无错吗?”
康熙沉了声,“催情香这东西只有催情之效,却不能强迫着无情之人乱在一处。
你自己知道那催情香有何等效力,否则你的福晋就该是遏必隆的女儿了。